”这是一场恶战,无人看好的一场恶战,即使败了,为国战死,尸骨异乡,自然也是无上的荣耀。“
“但此后,她一战成名……”
长公主转过身来,已是热泪盈眶,洛江临第一次见她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洛宝珠轻抚洛江临的脸,”你跟你母亲脾气很像,都很倔强。“
洛江临以为自己多年来藏得很好,尽管她在十年前那场劫难中身体受了很大的伤害,她还是坚持每天运功修力,也在暗中默默搜索关于亲生父母死亡的线索,她早已习惯来自别人对她的恶意,习惯所有人都把自己当作一个废物,习惯史书上写满了她亲生父母江清漓和夏衍的罪行。但这一刻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水直流。
这是洛江临十年来第一次听关于母亲江清漓的事,这些故事里,母亲不是人人喊打的叛贼,而是为国出征数次,勇敢伟大的英雌。
洛宝珠知道她从未放弃过为江清漓平反冤屈,轻轻拉起她的手,往里塞了一个东西。
“此去南下,路途遥远,临儿,答应我,千万不要逞强,遇事写信给我,来不及写就找你姐姐。”
“临儿,切记,我向圣上求旨,一是保你身份,二才是寻找真相,我要你此生无忧,就这样平安地活着,这是我对你母亲的承诺。”
洛江临苦笑,伸手拥抱这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母亲。如何能不逞强呢,十年前父母的冤情,她已暗中发誓,拼死也要找到真相。
花苞挣脱束缚绽开,柳絮也抽枝垂挂,春风拂面,不管如何不舍,离别终会到来。
洛江临离开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因为她觉得若是正午显得过于正式且庄肃;若是日落时分又过于缠绵悲伤,而清晨,清爽而潇洒,是最好的时机。
长公主一行人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早早地起身,一遍又一遍检查行李,一遍又一遍叮嘱。父亲宋康明作为一朝之相,也提前向圣上请了假。
同行的马车装满了货物,一辆接一辆从公主府行驶出来。虽然没有什么精心雕刻的豪华外观,但用材是紫檀木,足以显得主人身份的尊贵和低调。
洛江临看着这如此大的阵仗哭笑不得。
“怎么,嫌少啊?”洛无双拍拍手,从最后一辆装着货物的马车跳下来。
“我只是怕太招摇,万一歹人看上可麻烦了不是。”洛江临摇摇头,好东西她可不嫌多
“放心,人跟货是分开走的。我专门请了江湖的镖局护送。”
“而且,有小凝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不少,毕竟她本来就是江湖中人,也跟着我在外好几年,稳重不少。”
“路上的官道呢,我都打点过了,你要是听话按大路走,肯定不会遇上山匪什么的。”
“阿姐,你何时变得如此唠叨,跟父亲似的,听得人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洛无双还想絮絮叨叨说点什么,洛江临佯装不耐烦,虚捂住耳朵不想听。她不想让这个离别染上太多伤感。
“好小子,还敢嫌我话多。待会我就让爹来教训你!”洛无双轻拧她的耳朵,洛江临微微挣扎,两个人打闹了起来,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太阳渐渐从云雾里升起来,到该离开的时辰了。
不多时,江临坐上了离开的马车,在公主府所有人的目送下,告别了这座她生活了十载的京城。
按照计算好的时间,走走停停大概需大半个月,但洛江临心中急切,停歇休整甚少,加上带的侍卫仆从也不多,一行人居然只花了半月就临近柳城。
“小侯爷,进马车来歇歇吧,外面晒。”
小凝掀开车帘,嘴里塞了一颗果子,呼唤着洛江临。
越往南走天气越热,若不是亲身体会,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才四月份,温度竟可以这样高。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