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栽培扶持的姑娘,怕是要不听她的了。
……
午间下过一场小雨,院中水缸里的莲花粉嫩,两只彩蝶正在上头嬉戏打闹。
虞明月往榕树下置了一张榻,倚着倚懒架儿边吃葡萄,边看她大姐姐皱眉深思,好不快活。
瞧了好一阵子,她做起身,往明泽口中塞了个剥好的葡萄:“这嫁妆郎婿都置办了一院子,大姐姐还愁什么?”
明泽笑着睨她一眼,叹气道:“宁嬷嬷说,王爷近日还一直喝着药,时好时坏的。竟要他分神替我操心陪嫁的事,我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总想着替他做些什么。”
明月眨眨眼:“大姐姐这怕是问错人了,该去问问王爷啊。”
虞明泽伸手弹了妹妹的额头。
若这样就能行得通,她也不用发愁了。
听闻近日朝中常以“东海王府占地过广,劳民伤财”为由,上书恳请陛下改令,寻个旧朝老宅修葺之后,充做王府。陛下为此头疼不已,已经与朝臣们吵了两三日。
事实上,东海王府并未逾制。
那些上书的官员,多半都是太子的人。
这种时候,她想帮着萧珩做些什么。
明月见明泽举棋不定的模样,揉着脑袋,语重心长道:“大姐姐平日里那般聪慧,怎的到了自己身上,就看不分明了呢?人与人的感情若想长久维系好,最需要、且最不费力的就是坦荡。”
“你看看咱们姊妹俩,再反观你与大伯母,不都正好应了这个理儿嘛。”
“大姐姐,那是你将来的郎婿,接受坦荡一些,付出也坦荡一些,你得相信,萧珩这个人能够明白你的好意。我知道,大伯母她们……叫你总是习惯用计谋、策略去应对身边的人。可真正亲密的人,是不需要用这些去应付的。”
“大姐姐对我,不就做得到很坦荡吗?”
树影微摇,虞明月狡黠地眨眨眼,而后从嘴里吐出一串葡萄皮。
虞明泽怔愣半晌,瞧见这一幕,终是忍不住笑了。
是啊。明月说得对。
两个人若一开始就如此紧绷,往后那么长的路,总会因为身心俱疲而走上岔路的。
想到这里,她笑着揉了揉明月的脑袋:“五妹妹人小鬼大,倒是对这些懂得很。”
明月颇为得意地揉了揉鼻子:“话本子里什么样的人生都有,我看多了,也算是历尽千帆呢!”
姊妹俩“扑哧”笑作一团。
不远处,咬金拐过廊子底下,手里夹着一封书信小跑过来。
“姑娘,谢二爷那头有回信儿了。”
明月在明泽的满脸吃惊中,淡然展开书信,瞧了两眼,笑道:“他说正好领了份皇差,要去湘州一趟,可以顺道送二哥哥去入学。”
明泽凑上来,幽幽道:“五妹妹怎的不念最后一句话?人家谢二爷不还问了,你可要去湘州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