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当初的漏子早已补上了,四房那捅了天的窟窿亦然。
“听闻四叔母挪用了公中将近万两银?这么大一笔数目,全都放了印子钱,应当赚取不少吧,怎的还昧下不还了呢?”
花厅内,明月与明泽相对而坐,正享用着祝嬷嬷刚做好的凉浆。
酸酸甜甜的酒酿在井水里冰过,撒上些桂华碎和果干,便是十足开胃。
明泽已经用过一小碗。
她用帕子沾了沾嘴角,笑道:“四叔父的上峰调动,腾出空缺来。许是叔母从母家得了消息,打算在背后使力气,便将那万两银花了去。”
明月眨了眨眼。
可没听说四叔父擢升的喜事啊。合着这万两银花出去听个响?
她心疼地摇了摇头:“那公中亏空,四叔母如何填上的?”
“听老太太说,是变卖了一部分嫁妆里的田产、铺子,再加上印子钱得来的三分利,也勉勉强强凑齐了。”
这又是何必呢。
虞明月狠狠咬了一块寒瓜,囫囵问:“祖母方才将大姐姐叫过去,就是说这些?没有为难你吧。”
提起这件事,虞明泽有些头疼。
“是四太太不甘心,今儿亲自送来钱引,当着祖母的面状告大房也放了印子钱。只可惜,那点空子太太已经补全了,反倒叫祖母高看了两分,打算将掌家权暂且就交在我手里。”
这本该是一桩好事。
奈何,姚老太太紧跟着又提起了二姑娘三姑娘的婚事。
东宫侧妃和孺人的人选已经呈报上去,陛下和皇后也都点了头。只是如今太子妃迟迟定夺不下,家里两个妹妹过门便要晚上一些。不过,也拖不得太久,总归到了明年春夏,就该出阁了。
到那时,她作为家中长姐,总不好嫁到两个妹妹后头,叫外人笑话太傅府没规矩。
“祖母提起这些倒是表情和善,只不断旁敲侧击探问,我近日是否与七皇子有些联络。我怕她起了旁的心思,做些多余的事。”
虞明泽将老太太的盘问学给明月听了,无奈叹气。
明月却来了精神,撇下喝得干干净净的碗,盘腿坐在榻边:“这事儿说来也简单。七皇子如今身娇体弱的,他母妃淑妃虽贵为四妃之首,也早已仙逝。这要是嫁过去,不仅不必再看大伯母眼色,还不用伺候婆母呢。”
而且,原著中,七皇子很快就会得封东海王。
就他那身子,若是撑不住驾鹤西去,那大姐姐就是潇洒多金的老王妃了。
她到底不敢将这些大逆不道之言说出口。
轻咳一声,眨巴着眼道:“七皇子对大姐姐的心思……自是不必分说。我瞧着大姐姐倒也不讨厌他,何不考虑考虑?”
虞明泽听得耳根子一热,嗔怪地瞧一眼明月,复又垂下眸。
她倒是也曾起意,借着萧珩,彻底脱离上辈子会面临的危险。
怕只怕,萧珩所图不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