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之手里捏着手帕,看着自己设计的丑萌绣花,眼泪止住了一些。
“街上的人,现在都怎么说我?”
喻赤的呼吸仅他自己可知地顿了顿:
“那些个闲言碎语,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不问我到底是不是那流民的妻子?”
“我只知道,晏井承绝不会做出这种无耻勾当。”
他低头,目光却没落在她的脸上,而是盯着她发间摇摇欲坠的绒线花发簪。
手跟着了魔似的,不受控制地替她扶正了。而这次她也没有躲,他喉间微动。
柳嘉之忽然带着哭腔笑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倒悬青铜锁的令牌,递给了眼前的喻赤:
“这是他被带走之前,叫我给你的。”
喻赤犹豫着接过,正想问这令牌的来历,就听到柳嘉之努力镇定了情绪的声音悠悠飘出:
“他七年前不是抛弃师门,而是你们的师父给他一道密令,让他进京入了皇帝的暗阁。这个便是暗阁的令牌。”
喻赤握住令牌的手力道加深了几分,被令牌侧边刻着的昂首青羊生生硌出红印。
“暗阁……他为何不亲自给我说,为何要让你告诉我!”
柳嘉之缓缓站起来,因大脑缺氧猛地踉跄一下,下意识扶住桌边。
“他没有让我告诉你,他只让我把令牌交予你。以你和他之间的情谊,相信你能懂他的用意。”
“你不必觉得我抢了你的位置,我确实是被他救下的一介流民,认识他的时长大不如你。”
喻赤闻言脸忽地烫起来:“柳嘉之!你在胡说些什么,说得好像我竟和你在计较在他心里的地位?”
柳嘉之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杂食女性,自然是秉承着开放自然的眼光接受一切可能性:
“我现在可没工夫跟你计较这些,但你要知道的是,你师兄晏井承,现在需要我们。”
“那说完他的事,你的呢?你和他在什么机缘巧合下认识的,而现在满城的流言又是从何而来。”
喻赤眼神紧紧跟随着她那正在屋里四处点灯的身影。
柳嘉之点灯的手微微一顿,思考一瞬镇定开口:
“我父母死于蝗灾,老家在益州城郊禾稻村,流民群里有三个畜生想对我欲行不轨,晏井承救了我。而其中一个畜生,大抵就是那所谓的张大柱。”
她不确定眼前这个人一时间能不能接受她穿越的故事,救人时间紧迫她不能赌,还是告诉他宋代版本的身份比较稳妥。
喻赤指尖摩挲着令牌纹路,深深探究着眼前这个女人。
“柳嘉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晏井承也被你骗了,你确实利用了他?”
他感觉到了她的刻意隐瞒,忍不住开口试探。
“既然喻公子这样想,那便请回吧。”
果然,除了晏井承,不会再有人会无条件相信她。
“对不起。”
喻赤见她再次红了的眼眶,忽觉这事涉及到姑娘家的清白,这种试探着实不太合适。
“若喻公子不信我是清白之身,大可叫人来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