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绮对季昼的感情要说起来也复杂,毕恭毕敬的距离感交织着故人重逢的亲切,一点微不足道的同学情谊加持,细究起来又没有很熟悉。
不过无论怎么说,和季昼这样随心所欲的脾气打交道,该有的礼数不能失。
闻言,季昼有一阵没吭声。
他神色冷淡,再开口带着哂意:“你对所有的合作对象都这么客气?”
“就…本来也是我的错嘛”,明绮低垂着眼盯自己的脚尖,视线不与他相对,“还有就是——”
“可能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成分吧。”
莫名的、怪异的、又不必要的内容,就连明绮也说不上来为何会同他解释:
“虽然我看起来拍过一些所谓的亲密戏,但那些都是用的借位。”
明绮鼻尖耸动,微微撇了下嘴,“然后这次…就有一点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气氛有片刻的停滞,伴随着睫毛轻颤,季昼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呼啸起伏的心潮被理智施加重压,他伪装和平时无差的反应,桀骜的眉眼高高扬起,“当我这么好骗?”
明绮被质疑反而更认真:“真的。”
幽不见底的深眸悄然轻挪,短暂却漫长的几秒过去,手环依旧毫无波动。
短短几秒,明绮只觉得他看她的目光很深,瞳色也黑沉。
一寸寸的目光似审视,又恍如掠夺,片刻后这人浅扬了下眉梢,浓稠瞬散,“没想到——”
他慢悠悠地拖着调子,“原来明老师也没经验。”
确实,这句话明绮反驳不了。
他们两个在正儿八经的吻戏上是同一起跑线。
说到这里,季昼悠闲地往沙发上落座。
他向后一靠全是艳色,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又随动作抖落松了一点。
季昼闲闲地啧了声,一副了然的样子,不疾不徐问:“初吻?”
有时候人的羞一旦堆积,就再也顾不上维持表面和平。
他这副表情完全是站在成年人角度嘲笑她小儿科,连工作上的嘴唇触碰都反应甚大的意思。
明绮耳边挂上可疑的红色,软音中含着气急败坏的质问:“你不是吗?”
季昼嘴唇噙笑,瞧她两秒,“没说不是啊。”
“你要不信的话”,他稍作停顿,眼皮淡笑着在她手腕滚一圈,“我也带上手环再回答你?”
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明绮错愕地低眼确认后,瞬间通红了耳尖。
-
窝在酒店房间等耳畔温度散去的这段时间里,明绮百分百想通并相信,季昼在见她的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她的粗心。
可他非但没好心提醒,反而欠欠地引诱着她道出心声。
不得不说,季昼这副悠然浑的样子久违地勾起了她对过往的记忆。
高中时季昼脾气算不上融入集体,他顶着张俊到极致又冷淡傲然的脸,整天懒洋洋窝在座位,对班级趣事呈现一种漠不关心的疏离。
相反的,明绮人缘又特别好,她那时性格乖乖甜甜,见谁都绽着一张明媚笑脸,自然备受宠爱与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