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度亮起时,谢与月抬手关了一个又一个闹钟,要不是得去舞团,她还想继续做梦。
托闻叙睡前故事的福,她昨晚不光没做噩梦,还梦了个很有意思的,她到了个非常奇幻的异世界,在路上遇见了闻叙,干脆拉上他一块儿冒险。
一般做梦的内容,醒来没多久就忘得差不多了,但直到傍晚结束排练,她还记得里面大致的内容。
梦里闻叙很有意思,他变成了只小刺猬,趴在她肩上啾啾叫,而且还能治疗她冒险时受的伤,可爱得不像闻叙。
这天下了班,谢与月径直奔去江归夏家里。
她晚点要去酒吧,拜托江大王帮忙修改外形,越认不出来越好。江归夏一口应下,这不就是真人版换装游戏嘛。
由于时间紧张,两人迅速地吃完了晚饭,开始了改造计划。
江归夏爱好特别广泛,化妆难不倒她,还特有主意,给谢与月用了深肤色粉底液,染眉膏染淡眉毛,刻意加重黑眼圈,双眼皮贴成大外双,配上上扬的眼线。等唇部粉底打好后,涂上橘色口红略微改变唇形,再抹上明显的高光和腮红,妆容这块就差不多完成了。
到了造型部分,她用直板夹把谢与月的黑发差不多拉成了条直线,再贴上个齐刘海假发片,挑件黑色机车风夹克,下边是条及膝短裙和长靴,最后往鼻梁架幅黑框眼镜,成了!
一通折腾完,江归夏满意地点头,“这下我都认不太出你来了。”
怎么说呢,谢与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潮是挺潮,就是看上去此人正在叛逆和成熟边缘反复横跳,半点都叫人联想不到平时的她。
谢与月也特别满意,大声夸道:“我们大王就是厉害!”
不知不觉晚上八点多了,谢与月没再逗留,叫司机送她到了目的地。
这家酒吧是清吧,藏在街边的角落,招牌小小的,门头亮着昏昏的黄,吸引着渴望着长夜永不停歇的人。
这个点也才刚营业不久,没什么人,谢与月坐在吧台边,随便点了杯度数最低的酸甜果酒,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调酒师流畅炫技。
她看得入神,很快,点的那杯酒到了她面前,这杯酒名字叫作日出云隙,调酒师说这是在斯普莫尼基础上调整的酒。
谢与月歪了歪头,听不太清,问道:“死扑摸泥,是什么?”
看出了眼前的人是位才沾酒的,调酒师,其实也是老板,还挺耐心地和她解释道:“是一款日本那边先流行起来的鸡尾酒,加了金巴利、葡萄柚汁,还有汤力水。金巴利是产自意大利的低度酒,汤力水的话,其实就是喝起来又苦又甜的气泡水。”
这家店的日出云隙将葡萄柚汁换成了鲜榨橙汁,顶上盖一层绵白的奶盖,喝起来味儿还不错,先是股奶味,还没来得及感觉腻,舌尖就被清爽的酒占据了。
她喝了口,才想起拿出手机拍张照,屏幕亮起,显示微信有消息通知,她也就忘了拍照的事,点到微信看看是谁发来的。
闻叙:[要睡了?]
谢与月:[还没呢]
过没一会,闻叙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谢与月犹豫了会,最终按了拒接。她没带耳机,在这视频多不合适,说什么都被别人听见了。
谢与月:[我在外面,不太方便。你这是刚起床?]
闻叙:[对。今天又加班?]
谢与月:[没加,出来有点事]
闻叙:[行。]
闻叙:[到家了和我说声。]
和他聊完,谢与月点开相机,拍下面前这杯酒,决定明天还点这杯。这家店就这杯度数最低,才六度左右,算是酒味饮料了。
拍完了照,她将手机装回了包里,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绪,忽然想起不久前,谢之鸣那玩意忿忿不平和她说的话。
他说的什么来着?闻叙故意设计陷害,导致他爸资金周转不过来,然后买走了他家在澜西的房子?
既然买了,她也知道自己爸爸已经过世了,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不和她说这件事呢。
肯定是忙忘了,他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只有偶尔才有大片的空闲时间。又或者,是在偷偷准备什么惊喜?
胡乱琢磨着,一直到指针快到十点时,她余光出现了道身影。
超短发,身形丰腴,酒吧里的光偏暗,看不清来人右眼下面是否有颗痣,可这不经意的一眼,就让谢与月确定,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任怀安。
她冷静地移回眼,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低头小口抿着酒。
没想到的是,任怀安恰好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熟稔地和老板问候。
见她来了,老板连问也没问,直接从酒柜拿了某支开了的酒出来,往冰杯里倒了半杯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再将酒液倒进去,放到了任怀安面前。
老板问她:“你都两天没来了,星星怎么样了?”
任怀安端起酒,摇摇头,“还是那样。唯一的办法就是移植,但你也知道星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