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月幅度很小地扭头,眼睛偷偷瞥向身后,见到他这回穿上了衣服,总算是放心地转身。
然后若无其事地道:“我是来探望我枕头的。”
彼此都心知肚明是借口。
他后退,给她让出了位置,懒懒散散地道:“您请。”
她走进房内,径直到了床边。
闻叙则拿起了吹风机,吹起了一头短发,嗡嗡响着,待发丝被烘得蓬松,吹风机一关,他道:“看完了枕头就抱着它回去吧。”
她才不想回去一个人睡。
一来可能会做噩梦,二来她依旧记得某条下落不明的生物,三来她才决定要努力尝试正常夫妻的生活,一起睡觉就是个好的开始。
说服了自己,她趁他没反应过来,将脚上的拖鞋一踢,坐上了床,“我好像被封印在这儿了。”
见她就这么上了床,他眉心一跳,“你要是把被子枕头弄湿了……”
“我现在就吹干!”她说着,拿过他刚用完的吹风机,呼呼地吹起了头发,她吹头发时很不讲究,对着发尾硬吹,也不管那样会不会打结,反正她来之前抹了精油,吹完还要再梳一遍的。
她没带梳子,只能用闻叙这里的,把打结的梳顺了,举起吹风机问道:“这个放哪里?”
“放那。”他手指向某处柜子。
把吹风机放回原位,她再次爬上床,将头埋进柔软的枕头,声音被枕头压得闷闷的,“我实话实说了,我是来这里睡觉的。”
闻叙哪里会看不出来,随口接道:“为了照顾我这个病人?”
“嗯嗯是,等你病好了我就回去。”等他病好了,就再找点其他借口。
他也没应可不可以,算是默认了,拉上阳台的电动窗帘。
她缩到被子里,将自己盖得严实,就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他身上穿着的短袖,猜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偷偷放进他衣帽间里的那件帽衫。
身旁裹着他的温暖气息,她渐渐感到昏昏欲睡,在快要睡着时忽然想到,“你不点线香吗?”
“不点。”
他声音困倦,伴着呼吸,鼻尖隐隐漫来叫人放松的清甜,她今天应当是用了放浴室的那罐浴盐,味道和往日不太一样。
她没再问了,困得不想再说话,大概是真托了她身边这位睡眠保安的福,这晚噩梦依然没来打扰她,再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人,她看一眼时间,八点了。
她吃完早餐,顺手往垃圾桶里丢垃圾,瞧见里面有团棕色的粉末,有着淡淡的咖啡香味。
除了她之外,这家里就只有俩人会往这丢垃圾。阿姨不可能泡咖啡喝,那这咖啡肯定就是闻叙泡的了。
她点开闻叙微信,快速地打着字。
谢与月:[你今天喝咖啡了?]
闻叙:[咖啡提神。]
谢与月:[可是咳嗽好像不能喝咖啡]
闻叙:[行。不喝就不喝。]
谢与月:[想提神的话,可以试试绿茶,还能消炎抗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