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并不肯罢休:“鄂答应诓我可以,不要诓皇上,刚才除了小儿啼哭,分明还有大人的哭声。”
“那可能是娘娘听错了。”
鄂婉故意拿话刺人:“不过娘娘未曾生育,分辨不出大人哭还是小儿哭,也是有的。”
娴妃自潜邸入侍,至今未有生育,一直是她内心深处的痛。
今日被一个小小答应踩到痛脚,袖中护甲陷进皮肉,才勉强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没在皇上面前挂脸。
她不理鄂婉,只朝皇上笑道:“许是臣妾听错了。”
然后眼巴巴看着皇上,等皇上给她做主,毕竟她是贵妃而鄂婉不过是个小答应。
从前有妃嫔提及子嗣,一时失言触到皇后伤处,被皇上知道了疾言厉色斥责不说,还被降了位份。
刚刚鄂答应明显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拿话刺她,当着皇上的面,以下犯上。
娴贵妃坚信,以她的位份和资历,皇上一定会给她做主。
与此同时,乾隆脑中响起一道悠然的心声:【黄鼠狼给鸡递橄榄枝,又骚又假。】
“俗不可耐!”他闭了闭眼,想什么便说了出来。
“……”
娴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对号入座,以为皇上在说她。
心碎八瓣。
难道在皇上心中,她这个贵妃连皇后身边的一个小答应也不如吗?
鄂婉还好,候在门外的李玉差点笑场。
娴贵妃出身平常,却是先帝爷赏给皇上的,素来人淡如菊,气度高华,何曾与庸俗二字沾过边。
大约从去年开始,皇上每回来长春宫都有点神叨叨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也算娴贵妃倒霉,活生生赶上一回。
鄂婉看看皇上,又看好像吃了馊饭不敢吐出来的娴贵妃,在心里给皇上比大拇指:鉴婊达人。
乾隆自知失言,可他是皇上,言出法随,不可能出错,更不可能给人认错。
于是轻咳一声,瞪鄂婉:“你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让开。”
皇上这边揭过去了,娴贵妃却怎么也揭不过去,推说身体不适,告辞离开。
挑事精被气走了,鄂婉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一半。
另一半在皇上身上。
但愿皇上进屋看见的是母慈子孝,而不是伤心的母亲和没人管的孩子。
乾隆进屋时又被迫听见一段心声,不由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