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我给你洗一辈子碗,你能每天都给我做一顿饭吗?”白茉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或者你开展一下做外卖的副业,我一定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姜远黛被她们夸赞得耳尖微红,浓密黑长的睫毛轻颤:“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这种加工面条的口感不好,下次我做手擀面给你们吃。”
吃过早餐后,秦熙和白茉莉自觉去洗碗,姜远黛走出大门,外面阳光正好,昨晚因暴雨而一片模糊的画面终于清晰起来。
女嘉宾的住所叫叫“油菜花房”,房门前种着一片油菜花田。
油菜花已进入尾声,花期将尽的金色花朵稀稀落落缀在枝头,倒是饱满的菜籽荚沉甸甸压弯了茎秆,枯黄的底叶蜷缩在晨露里,倒显出几分慵懒。
隔着潺潺溪流的对岸,男嘉宾的"稻草人屋"孤零零立着。
谭琴那句"稻草人要永远守护油菜花"的解说犹在耳边,可眼前光秃秃的泥地上突兀杵着的稻草人实在滑稽——褪色的蓝布衫歪斜挂着,竹竿支起的胳膊正对着油菜花田。
房门前空无一物却立着一个稻草人,一点都不搭好不好啊喂,姜远黛在心里默默吐槽。
两栋平房中间隔着条一脚就能跨过的小溪,小溪的水是从山上流下的山泉水,烧开后滋味甘甜,令人回味。
姜远黛弯腰拾了片落叶,透光的叶脉在阳光下织成细密的金网。她将叶片虚搭在眉骨处,出神地望着小溪另一边的稻草人房,心里又想起季玉琢,想起昨晚的卡通创可贴,内心五味杂陈。
溪水突然溅起银珠,姜远黛慌忙攥紧掌中叶柄,叶片的锯齿边缘在指腹留下浅淡白痕。
回过神,季玉琢不知何时已蹲在溪畔,晨雾在他肩头镀了层柔光。
运动服紧贴着贲张的背肌,随着掬水的动作带动出山峦般的沟壑,未擦干的水珠正顺着脸颊滑落至锁骨深处,消失在早已浸湿的衣领。
对方一身运动装,应该是出来晨跑,运动服包裹着精壮的身躯,脸上带着运动过后的薄红,抬眼注视着姜远黛,眼中情绪晦涩不明。
“你在看什么?”季玉琢从溪流中抽出手,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这么认真,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季玉琢内心嫉妒着让姜远黛如此出神的事物,他的声音里好似带着几分醋意,眼中带着些许探究。
心里想的人乍然出现在眼前,姜远黛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耻感,眼神飘忽不定,手中的树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啊,我看那个稻草人还挺好看的,不自觉就看入神了。”姜远黛指着对面的稻草人说道,回应她的只有稻草人随风飘扬的蓝色衣摆。
姜远黛尴尬地转移话题:“这么早就出来跑步啊,你吃饭了吗?”
季玉琢终于收回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垂眸道:“还没吃,厨房的灶台漏烟,做不了饭。”
今早多蒸的玉米和红薯终于派上用场,姜远黛让季玉琢稍等片刻,转身去厨房装了两大搪瓷碗的玉米红薯。
灶间的热气还未散尽,姜远黛捧着搪瓷碗小跑出来时,阳光散落在季玉琢的头顶,短短的毛寸被阳光染成金黄色。
两个搪瓷碗里卧着饱满的玉米与红薯,蒸腾的水雾在她睫毛凝成细珠,因为跑得急切,姜远黛面色微红,呼吸急促道:"趁热。。。"话音未落,手中的重量突然减轻。
季玉琢接过碗时,尾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腕间红绳。
“趁热…趁热吃吧,”姜远黛耳根通红,假装手被烫到般摸摸耳垂降温,“吃不完的分一分,都是今早刚蒸的,还热乎。”
季玉琢垂眼望着碗沿泛着水汽的玉米,蒸腾的热意漫过两人之间半臂的距离。
虽然十分想念姜远黛亲手做的饭,但亲手递过来的也可以聊以慰藉。
“谢谢,”他伸手接过,又变魔术般从身后变出一串桂花。
细碎金黄的小花簇拥成串,香气馥郁扑鼻。
季玉琢想了想,又解释道:“书院东墙第三株,林大姐说可以摘。”
姜远黛面上不露声色,内心欣喜地接过,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他还记得自己喜欢桂花。
见对方接过,季玉琢向后倒退半步,像是要回去,姜远黛连忙叫住他。
“谢谢你昨晚的药,我好多了。”提起昨晚,就不免想到昨天两人如同陌生人的状态,可多年的感情占据上风,关心在意总是不自觉的流露。
在心头压了一晚的心事终于说出口。
姜远黛贝齿轻咬住下唇,有些犹豫又带点委屈的开口地开口:“昨天,你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