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曼转头望过来时,他也直直地望过去,与她四目相对。
看了眼她右手抓着的蛋糕,徐见遥迈开长腿走到她跟前,微微俯身低头的同时,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脸,“抹这里。”
这么主动?这么自觉?
春曼心想,他该不会是在给她下套吧?
少年帅气的脸近在咫尺,春曼小心翼翼地抬起右手,试探道:“我真抹了哈。”
徐见遥轻轻点头,“抹吧。”
灯光邀晚风共舞,吹动额前碎发,扰乱视线。春曼眯了眯眼,将手上的奶油轻轻抹在徐见遥脸上,还恶作剧似的捏了捏他的脸颊。
就像曾几何时,他对她做过的那样。
派对不到十点就结束了。送走何梦琪和周鹤后,春曼洗了澡,回到房间画今晚的派对。画到一半时,春兰茹敲门进来,手里揣着两个生日红包。
“哇!两个红包,好多呀。”春曼惊喜地接过红包,“谢谢外婆。”
“这就多啦?”春兰茹笑着拉她在床边坐下,在她耳边悄声说,“你舅舅给我的赡养费,我都存起来了,以后给我的卷卷读大学。”
说到这里,春兰茹煞有介事地做了个噤声手势,“嘘,千万不要告诉你舅妈,免得她又说三道四,骂我家卷卷。”
春曼喉咙一哽,轻轻地“嗯”了声,抱着春兰茹说:“外婆,你对我真好。”
“哎哟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春兰茹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好了好了,早点睡,明儿还要上学呢。”
“外婆也早点睡。”
春曼画完画时快十二点了。也许是因为精神太过亢奋,又或是因为其他什么,她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才睡下。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当她被噩梦惊醒时,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她摸了摸脸,摸到一手泪水。
她梦到沈佩真抛弃她了。
关于沈佩真的故事,稍微有些狗血。
她年轻时向往幸福美满的婚姻,也如愿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然而,他们的婚姻仅仅持续了一年,在她怀孕八个月时,丈夫出轨,被她捉奸在床。
从恋爱到结婚,他们用了三年多的时间,但婚姻从破裂到彻底崩塌,他们只用了三天时间。
离婚当天,沈佩真早产生下春曼。
刚结婚那会儿,她经常跟丈夫畅想未来,谈及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眼里满是温柔笑意,“如果是女孩,我要给她买很多漂亮的小裙子,让她留长发,给她扎很好看的辫子。”
然而面对刚出生的小女娃,沈佩真心里眼里都只有厌恶,厌恶到不愿让孩子随自己姓。
后来沈佩真孤身离家,去了外地工作,归期不定,有时是半年,有时是一年,甚至更久。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后,沈佩真近乎断情绝爱,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再婚。
有一次,春兰茹以自己重病为由骗她回来相亲。沈佩真得知真相后,生气到抓狂,“为什么一定要再婚?我有过失败的婚姻,有过人生的污点,这还不够吗?还要我再经历一次吗?!”
她说到“人生污点”时,左手指着年幼的春曼。
春曼站在一旁看着听着,不敢说话不敢动。过了很久很久,春曼觉得沈佩真气快消了,才鼓起勇气走到她身旁,怯怯地握住她的手,“妈妈,曼曼爱你,你也爱曼曼好不好?”
“你滚!”沈佩真一把将女儿推倒在地,眼神冷冷地看着她,“你记住,我以后最爱自己!只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