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步月坐到自己的办公椅里,指着窗外某个方向:“你从我这个角度看,能清楚地看到那栋楼五层的某个办公室,里面的办公桌正好对着我这边。如果那边坐个人,我能直接看到他的脸。”
田小喆跑过去蹲下,顺着冉步月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一间正对着这边的办公室。他有点愁:“那怎么办,老大你想换个位置吗?”
“我可不换,如果我需要隐私,把遮光帘拉下来就好了。我是说他这个座位设计得不太合理。”
田小喆很好学地问:“Why?”
冉步月悠悠道:“今年祸害星飞临东南方位,而他的座位正好位于东南,在这个方位不易做出重大投资决策,容易吃官司,招祸患,流年不利。我看这个办公室的面积和布局,应该是大老板坐的,他们设计师居然没考虑到这一点,八个方位中偏偏挑了这一个。”
田小喆张大嘴:“哇。老大,你还懂这些啊?”
“回乡随俗,广东生意人最信这个。”冉步月笑笑,有点看热闹的意思,“不知道坐在这里的倒霉老板会是谁?希望不会每天看到他因为投资失败而愁眉苦脸。”
后来零零散散的琐碎事又忙了快一个月,给员工办齐手续、工作室彻底完工、接洽好其他几个项目、给自己找地方住、装修自己家……虽说没有之前那么忙,但冉步月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刻。
和砚川的项目定在工作室正式开张后才开始,所以这段时间冉步月也没机会见到舒枕山本人。每天睁眼就忙,忙到睡觉,倒也分不出什么时间想那方面的事情。
这样看来,两个月的间隔定得刚刚好,眨眼就过去一半了——
冉步月躺在床上眨眨眼,又眨眨眼,怎么还没眨完?太难熬了!
虽说之前六年也熬了过来,但那时他们断得彻底,冉步月心如止水,一心搞钱,清心寡欲。
现在突然吃上阔别许久的好菜,又吃不饱,反而愈加抓心挠肝。
晨光熹微,冉步月感受着身体里始终无法平息下去的晨起躁火,自暴自弃地翻身起床。
今天是工作室正式开业的日子,他确实要早起去上班,图个好彩头。
冉步月到工作室的时候刚七点,太阳温暖耀眼,将树影投入透明的办公室里,制成了一块果冻似的春天。
电脑屏幕丝滑地显示出Hello的字样,冉步月懒洋洋地靠进人体工学椅,放眼窗外,欣赏他最爱的春景。
顺便看看隔壁五楼的倒霉大老板来了没。
突然,冉步月像只被吓到了的猫,浑身炸毛,整个人僵硬地坐了起来。
隔壁那栋楼正对着冉步月的那间办公室里,赫然坐着一个男人,西装笔挺,侧脸优越。
——正是那位夜夜入他梦的前男友。
冉步月麻了。
真是阴魂不散。
舒枕山正在看电脑,突然似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半空中,四目相对。
“………”
“…(^_^)v”
舒枕山微微低头,朝冉步月笑了一下。
“…………”
冉步月面无表情地按下一个按钮,遮光帘缓缓下降,盖住了整面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