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王怎会如此不禁打!竟连两三日都坚持不了?
“陛下,此行危险,微臣愿意替陛下前往,宋怀章狼子野心,只怕会对陛下不利。”
这次和定南王那次不同,姜朝出兵西夷借的是助姻亲“平乱”的名义,朝阳公主作为其中重要一环,她被擒了,必然不能坐视不理,并非不想去就能不去。
元禾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替宋枝鸾前去谈判。
海获谷内隐隐骚动起来。
也许是那一匹快马打破了夜里的平静,准备休息的一众将士都察觉到了什么,频频往帅帐打量。
宋枝鸾从他手里抽出字条,撕成一条一条,走到帐外的火把旁丢进去。
火焰随风变化万千,一如众人纷乱的思绪。
“乌托城,如果是这里,倒不是不能去。”
谢预劲接道:“阿悉泉经过乌托城,要脱身并非不可能。”
宋枝鸾看他一眼,心里越发坚定。
也许谢预劲是从她的反应里观察出了什么,所以思考的是该如何全身而退,而不是该不该去。
元禾激动道:“不成,皇上,玉奴将军虽然在那里,但我们并不知道乌托城有多少兵马,万一被围剿,只怕凶多吉少。”
“这个你可以放心,”宋枝鸾分析道:“我觉得他们不会对朕做什么,或者说,不能。”
“为何?”
“因为西夷当了北朝几百年的藩属国,从没有哪一任西夷王南侵占领土地的,往往是抢了东西就退回去,或是勒索些东西,在北朝最乱的时候也没有横加干预。”
宋枝鸾弯腰,用字条在地上撮了一些黄沙,想起宋和烟在信中说的:“他们信仰沙面神,西夷这块地方被他们叫做斡尔瀚,是圣地的意思,除却这块土地,他们对其他地方没有兴趣。”
前世十几年,换了一任又一任西夷王,都表现的很安分。
南王和东王,照前世的结局来看,也没有那样的野心。
她若死在那里,姜朝将士们必定拼个鱼死网破。
那不是他们想要的。
宋怀章受制于人,姐姐实际上是在两王手里,他们大概是想得些好处。
“所以,宋怀章能进西夷,依附在他们身边,在他们默许下利用姐姐来威胁朕,定然是许诺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否则他们也不会明知朕到了这,还接过宋怀章这个烫手山芋。你说他们是想要现成的好处,还是要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元禾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宋枝鸾的思路在走,她说到最后,他已经有些被说服。
就如同那次与宋亮和谈。
所有人都觉得新立的皇太女要无功而返,她却成功做到了不费一兵一卒地平定叛乱。
“可是……”元禾提起语调,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皇上,那我们要如何安排。”
宋枝鸾果断道:“整军出发,去乌托城。”
“是!”
元禾走后,帐前的侍卫非常有眼色地牵来了宋枝鸾的马,她翻身坐上去,看到谢预劲颈下露出的白色绷带,将他的喉结都包了一半。
他站在帐外,因为出来的急,身上只披了一件中衣,透着冰凉的光泽,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好像有种欣慰的情绪在其中,又好像很安心。
现在不该是在担心她的时候吗?
宋枝鸾不大看的懂。
在兖州的那种奇怪感觉又来了,宋枝鸾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主动问道:“你要和我去吗?”
谢预劲道:“去。”
侍卫立刻将他的马儿也牵过来,谢预劲没有上马,看到宋枝鸾有扬鞭的动作,抬眼叫住她,嗓音低磁。
“吃不吃馄饨?”
她晚膳吃的很少。
宋枝鸾还不太饿,但想到一会儿就要出发,乌托城距离这还有段路,就放下马鞭,来到他面前:“你要做给我吃吗?”
谢预劲心脏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