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从里面走出来,长眉几乎要拧在一块。
宋枝鸾叫她:“玉奴。”
玉奴像才发现宋枝鸾,走来行礼,“殿下。”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玉奴看了眼周围,道:“殿下,这里不方便,进去说。”
“行。”
昨日从骊山猎场回来,宋枝鸾从宋定沅那得知定南王府有危险,便让玉奴今日去寻一趟宋缜,让他尽早离京,定南王的封地在怀安,是藩王之中兵力最多的,足有二十万。
能让宋枝鸾视作未来盟友的人不多,许尧臣是一,那么宋缜就是二。
上一世他虽随父造反,可在那日子来临之前,也是宋缜暗示让她带着玉奴稚奴离开帝京,北上去寻谢预劲。
宋枝鸾几次相助,派玉奴去传话提醒,也是还他的恩情。
直到进了正厅,屏退所有下人,玉奴方才道:“殿下,来不及了,今日皇上封了宋世子做谏议大夫。”
“谏议大夫?”
宋枝鸾微微蹙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谏议大夫是言官,官极小,但权极大。六部里尽可去,往常封的都是些道学先生,宋缜武将出身,书估计都没有读过几本,让他坐这个位置,摆明是想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用做人质。
玉奴到定南王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圣旨便到了,宋缜接了旨,明日便要去吏部报道,再想离开恐怕就难了。
宋枝鸾问:“皇叔呢?”
“定南王需得带兵镇守怀安边塞,明日动身离开。”
想必这次皇叔离开,定是带走了定南王府里的所有亲眷,下一次再入京,怕就没有这么祥和了。
宋枝鸾喝了两口茶。
她们在势单力薄的一方,可宋缜是她堂兄,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她也需得想办法救他一救才行。
宋枝鸾放下茶杯,对玉奴道:“好,皇叔低了头,主动离京,父皇暂时应该不会对堂兄做什么,日后若有状况,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话是在向玉奴承诺。
玉奴听得出来。
她与宋缜剑拔弩张多年,但也需得承认,宋缜也是她屈指可数的朋友之一。
她已经失去太多人了。
世间多活一个都是天赐。
宋枝鸾从座位上站起来,进国公府大半日,走了大半日,连坐都没坐就走了,此时正是倦的时候,和玉奴商量完,宋枝鸾便想回房,却听到稚奴的声音:
“殿下,秦侍卫来了。”
宋枝鸾放下遮哈欠的帕子,微润的眼帘下映出一道修长的人影。
秦行之跟着稚奴来到正厅,“殿下。”
“你们先下去吧,”宋枝鸾看着秦行之抱在手中的刀,“本公主和他聊聊。”
玉奴和稚奴行礼,带上门离开。
宋枝鸾重新坐下:“本公主要的酒带回来了?”
“是,”秦行之身上尚有些风尘仆仆的痕迹,春狩前,她为了支开他,让玉奴安心在公主府里挖密道,派了秦行之辗转万里买酒,难得他脸上没有丝毫怨怼,双手把两壶酒摆放在盘上,“这两壶酒已经热好,余下的交给了膳房保管。”
宋枝鸾闻着酒香,想唤人倒上一杯,却听秦行之道:“殿下,皇上口谕,命微臣任公主府亲卫统领一职,以便更好护卫殿下。”
秦行之初入府时,未对宋枝鸾行过大礼。
这一次秦行之半跪在宋枝鸾面前,双手奉上刀,一字一句道:“还请殿下吩咐。”
宋枝鸾淡淡扬眉,直接称他新职:“哦,看来父皇和秦统领说了我们两人的婚事了?”
秦行之手很稳:“是。”
“那秦统领难道不懂父皇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