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天天亏钱,刘妈妈天天火气大的很,没赚到钱的就不给吃饭,我饿了两天,实在没忍住,跑了。”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扶风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看向窗外:“我不知道家在哪,兄长说我家在陵水边,但陵水这个范围太大了,离开这里,也许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万一给母亲治病的钱不够,兄长来找我,找不到该怎么办?”
宋枝鸾终是道:“我觉得你那个‘兄长’,听起来似乎不太靠谱……”
扶风低头道:“万一呢。”
他记得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好。
宋枝鸾没继续说什么,问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扶风噎了噎,放下腿,“好问题,为今之计,也只有……”
半刻钟后,扶风带回来两只烧鸡。
宋枝鸾很清楚这东西是从哪来的,看了眼门外:“没人发现吧?”
“没有,”扶风火速洗了手,“快吃,你知道从伙房里偷两只鸡出来有多不容易吗?平常人多的不行,被抓住就会被棍棒伺候,今天运气还算不错。”
宋枝鸾闻言,也洗了手开始吃,味道一般,但扶风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之后,酒楼也陷入一片寂静,宵禁了,城内见不着一点光亮。
这座酒楼距城门口不远,也是附近最高的位置,可以一直望到进城的小径。
这么长的河,查探下来,到发现她的留的记号,怕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可暮南山祭祀就在这七日间了。
宋枝鸾靠窗而眠。
等两日吧,如果两日还没等到人,她就得想办法自己去驿站了,但愿不要再遇到贼匪-
第二天一大早,酒楼就骚动起来,门口敲锣打鼓迎客。
扶风用自己的衣服做了个挂帘,宋枝鸾睡左边,他睡右边。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
门口传来声音:
“老爷您先别急,扶风在呢,这是咱们酒楼新来的,长得那叫一个英俊无双,要不是您是贵客,寻常客人我都不让他接的。”
宋枝鸾立马清醒了,躲在屏风后面。
“真有这么好?那我今天可要好好看看。”
两人齐齐笑出声,那笑声有些猥琐暧昧,扶风等宋枝鸾躲好了,走去开门,嗓音细细的:“刘妈妈,老爷。”
宋枝鸾鸡皮疙瘩又滚了一地。
扶风原来的嗓音说不上出,是很清润张扬的少年音,本就很悦耳了,偏偏夹细,就有些过于矫揉造作。
老爷也是皱起了眉,转头看向刘妈妈,刘妈妈像是习惯了,没说什么,就安抚老爷道:“您快瞧瞧,我可没有骗您吧?咱们家扶风,这脸,这身材,哪哪都是顶好的。”
老爷被转移了注意力,抬头仔细端详起了扶风,他还化着浓妆,因为不熟练画的不伦不类,但仍旧能看出眉眼,鼻梁,唇,面部轮廓都堪称绝佳,还没有酒楼中人的谄媚讨好之气,眼神逐渐惊艳。
“是不错,嘿嘿。”
刘妈妈松口气:“那老爷您就慢慢玩,我就不打扰您了。”
又对扶风嘱咐道:“老爷可是我们家贵客,你招待好了他,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从宋枝鸾的位置看不清扶风的表情,但听到他回了一句:“好的,刘妈妈。”
门被关上,老爷咳嗽两声道:“那你先给我弹两首小曲吧,要风雅些的。”
扶风就回到屏风后,宋枝鸾暗中给他腾了个地方,悄声问:“你会弹琴?”
扶风面不改色:“略会一点。”
宋枝鸾来了点精神,看他有模有样的把手放在琴上,然后——
“噔噔刺啦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