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止“哎”了一句,理了理双袖,“哪有的事?只是跟着邱某来的人不必跟在朱兄身边有见识,进了宫就收不回眼睛,只怕是在园子里逛呢,邱某已经让人去寻了。”
朱衍捋着胡子,爽朗的笑出声。
走了几步,看见前方的谢预劲停下脚步。
邱止跟了上来,礼貌笑道:“谢将军怎么不走了?”
方才从凉亭中出来,谢预劲与许尧臣就一前一后的离开,此时正要越过宫门,许尧臣已经踏了出去,谢预劲却折返。
他道:“有事。”
许尧臣像是没有听见,走到马车边,看向邱止两人:“二位住的地方与我同路,不如一道乘马车去?”
朱衍看向邱止,两人对视一眼,抱拳应下。
三人在马车边互相谦让一番的功夫,谢预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红色宫墙之中。
他没有往养心殿去,径直去往栖梧殿。
这个时辰大臣们都已离开,在宫里走动的唯有宫女与金吾卫,迎面撞上一名金吾卫:“将军,宫门马上要落锁,还请尽快离宫。”
谢预劲道:“我有要事见陛下。”
侍卫犹豫一阵,委婉道:“陛下方才带了两个男人回寝宫,眼下怕是不大得空,若不是大事,将军可以等明日,这样也合规矩。”
眼前身影在他还没说完时就从一边宫街离开。
侍卫见状,不好阻拦,便去告知玉奴。
……
栖梧殿外,玉奴领着谢预劲进来,殿外栽种的玉色梨花开的太盛,前两日叫人裁剪了些枝叶,今日看来处处鲜妍。
方才要见陛下的人是谢预劲,可现在走到庭院正中,看向紧闭的门,一步也未动的人也是他。
玉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道:“陛下,谢将军求见。”
里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等到回答,玉奴又道:“陛下,谢将军求见。”
过了一会儿,屋里响起脚步声,有些匆忙,接着两个长相俊朗的男人从里面出来,对着玉奴行了礼,手里拿着玉冠,披头散发的离开。
门敞开了。
宋枝鸾从里面走出来,衣裳除了袖口其余地方都很整洁,只是冕旒摘了,发髻松了,素的没有一支簪子步摇,反衬的她顾盼生姿。
“谢将军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见朕?”
谢预劲的面色比下午时还要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凝视着她的眼晦暗难明,“有事启奏。”
宋枝鸾犹豫了半秒,点头:“进来说话。”
玉奴顺势告退,派人在殿外守着,不许打扰。
殿内。
宋枝鸾盘腿在棋盘边坐下,手上拿起一颗棋子,“有什么事,将军快说吧。”
谢预劲将视线收回,还真提起了正事来:“南照皇室要去暮南山祭祀,但最近,暮南山周围聚集了一批水匪,难以剿灭,想与我们合作,联手除去。”
宋枝鸾一时间没说话。
暮南山这个地方既不属于南照国也不属于夔朝,位于两国边境,南
边地势平缓,往北才有名山大川,这座暮南山,从前北朝还在时,就是帝王祭祀神灵的地方。
宋定沅在时,这一处地方的归属就没有定论,两朝关系还算融洽,便各自派兵驻守,井水不犯河水,长此以往,便有不少流寇住在那地躲避搜捕。
那些水匪恐怕也是瞄准了这个空子,才选在暮南山聚集。
夔朝这些年,宋定沅只在登基之年去过一次,带着宋怀章。
而南照国去的次数要多得多,几乎每年都要去祭祀一番,整个皇室一同出行,有时祭祀完了,还会留下几个皇子公主,在那焚香斋戒祈福个一两月。
“能让南照国来向我们求援,想必这群水匪势力已经不小,放任下去,也是个祸患,”宋枝鸾思量道:“明日朕便安排人前去与他们商量。”
说完,宋枝鸾不等谢预劲再说些什么,就抬头看窗外,懒声道:“谢将军想说的都说完了吧?天色已晚,再不回,金吾卫下了钥,你就只能在宫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