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道:“给你们画像的是本宫的人,听说姜朝皇帝是个好男色的,若非废太子不争气,宗室又叛乱,哪能轮的到她当皇帝?她不选你还能选谁?”
周长照眼神沉了点:“七弟?”
“放心,你七弟样貌虽然好,但任他长成神仙一样,姜朝皇帝见不到真人,又有何用?”皇贵妃意有所指道:“画上他平平无奇,放人堆里都找不着,怎配和你比?”
周长照放下心,看着皇贵妃站起来,走到一瓶花前,语调轻柔:“等你成了姜朝男后,让姜朝皇帝为你生下皇儿立为太子,届时姜朝便是你父子的天下。日后与你外公里应外合,南照国也是探囊取物,两朝合并,一个乾朝,更是不足为惧,届时你便是这天下之主,你父皇没有达成的心愿,也会由你实现。”
周长照一想到未来两国都尽在掌握之中,心里就沸腾不已,可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母妃,孩儿要不要寻个机会,去见见姜朝皇帝?只怕有谁横插一脚,坏孩儿大事。”
皇贵妃道:“若有机会,的确可以一见。”
她顿了顿,抬指理了理他的衣裳,“若见到了,可以放低身段,她是同你父皇一样的身份,世间顶顶尊贵的人物,母妃如何对待你父皇,你便如何对她。姜朝皇帝未登基前就豢养面首,只怕见了你就会把持不住……侍寝也需以取悦她为目的,不要只顾着自己。”
周长照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听说女子在出嫁前都会有嬷嬷教习这些闺房之事,他一个男子,竟还要这样去伺候女子?在南照国,多少女人对他自荐枕席?
但想想宋枝鸾的身份,他还是点头。
“但她如今中了毒,引起了旧病,只怕是不会出皇宫,你要见她也难,”皇贵妃双手收入袖里,“好生盯着你那几个不省心的兄弟,看他们有何异动,再派个人进姜朝,献些东西去,看能不能上上眼药吧。”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周长照点点头-
一个月后,边境军情送到勤政殿,谢预劲敲门,开门的却是许尧臣。
许尧臣看向他手中的公文,道:“陛下方才喝了药,才刚歇下,谢将军有事就与本相商量吧。”
“陛下见不见我是陛下的事。”
“陛下龙体不适,一切国事交由本相处理,圣旨在前,不算逾矩。”
谢预劲不为所动,道:“让开。”
许尧臣顿了顿,露出一个笑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谢将军能成为陛下的裙下之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应该珍惜,若是惹得陛下不高兴,京城里还有数不清的人等着。”
谢预劲笑了声,眼里浮现出几分意味深长。
“这当中也有许相吗?”
许尧臣表情未变。
“是该珍惜,”谢预劲将公文放进勤政殿,环视一圈道:“我会好好记住许相的话,当好陛下的裙下之臣,毕竟这是许相求而不得的事。”
许尧臣竟是默认,点头:“本相与陛下青梅竹马,陛下的性子,本相再清楚不过,谢将军以色侍人,能在陛下身边得宠几时?”
谢预劲眼神蓦地一沉。
“本相听说在夔河行宫,陛下点了一名男子前去侍寝,结果被谢将军丢了出来,”他笑:“虽说陛下没有责怪谢将军,但这也说明谢将军在陛下心里并无特殊之处。将军心里也清楚,所以即使陛下给了将军病假休养,仍是日日往宫里跑……”
“陛下从前习琴,一个春夏便觉得无趣,束之高阁,不知陛下几个月会腻了将军?”-
启程去往暮南山的队伍由礼部与太乐署筹备,此行由礼部尚书郑由带队,还有数百名金吾卫,一行人在京洲渡口上了船。
前面几艘船载的都是官员极其家眷,往后才是侍卫舞姬。
位于船队中间的这船上住着太乐署的舞姬,被选做舞中扮演神官的女子们穿着白衣白鞋白帷帽,每两人一间屋,直到祭祀完方才能摘下。
夜里,郑由解衣欲睡,忽听得窗户响了响,还没来得及回头,眼角就飘过一身白,他差点吓尿,但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玉奴把帷帽前的帘掀开,道:“郑
大人,是我。”
郑由借着白衣反光看清了她的脸,“玉……玉奴大人?”
“是我,郑大人,现在听我说,接下来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是。”
郑由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谁都知道当今圣上最宠信的便是出身公主府的两名女官,玉奴掌握宫内禁军,金吾卫也是由她指挥,可真真是风光无限的大红人。
玉奴道:“皇上在船上。”
皇上。
皇上在……
皇上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