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小,只知道父亲经常彻夜不归,书房的灯总是亮到天明。案牍劳形的父亲,眼底永远带着化不开的疲惫。直到那个案子结束三个月后,意外被揭露原来是误判。
还好二叔反应快,及时将她藏了起来,又伪造了她的死亡记录。那段日子,她躲在地窖里,听着头顶的脚步声,不敢出一丝声响。
锦衣卫冲进家门时的场景,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刀光剑影中,下人们瑟瑟抖。要不是二叔熟读律法,及时周旋,恐怕连下人都保不住。
现在想来,父亲早有预感,才会提前将家产都转到二叔名下。那时候的父亲,眼中总是带着深深的忧虑,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苏瑾写完信,又开始默写武功秘籍。这是一本名为“九霄诀”的刀谱,正适合军中使用。阳光透过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一边写一边改进,将自己所学的修真心法融入其中。笔走龙蛇间,一套完整的功法渐渐成型。这套功法融合了修真与武道,更适合普通将士修习。
红狐在庙里转悠,突然现这座山神庙竟然真有神性,兴奋地跑来跑去,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你很开心?”苏瑾放下笔,看着欢快的红狐问道。
“除了土地庙,还没有哪个庙愿意让我进门呢。”红狐蹦蹦跳跳地说,“这里的神性好温暖,一点都不排斥我。”
正说着,一个村妇扶着门框,惊讶地看着她们。村妇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提着香烛,目光在苏瑾和红狐之间来回游移:“小苏,你在和狐狸说话?”
“赵婶来上香啊?”苏瑾笑着说,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我打娘胎里就会跟动物交流,不光是狐狸,家禽们我都懂它们说啥。上次不是帮你找到跑丢的老母鸡了吗?”
赵婶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进庙里,一边摆放香烛一边说:“这狐狸长得真好看,是谁养的?毛色这么红,一定是只吉祥物。”
山神庙里,钟声悠扬。
苏瑾放下手中的铜锤,目光落在赵婶摆放的供品上。一只肥美的鸡,油光水滑的白肉,还有几个鲜艳欲滴的果子,都是村里最好的。香烟袅袅升起,在阳光下形成一道朦胧的帘幕。
赵婶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她的面容在香烟中若隐若现,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心事。
“师父,来活了。”苏瑾在心里默默提醒,同时注意到赵婶今日的供品格外丰盛。
待赵婶上完香,苏瑾轻步走近,温和地问道:“赵婶,家里有什么大事吗?”
赵婶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庙里没有其他人,这才坐到苏瑾对面。她长叹一声,肩膀微微下垮:“村里选了我家当粮长。”
“这不是好事吗?”苏瑾眨了眨眼,却见赵婶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哪里是好事!”赵婶愁眉苦脸,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上个月交秋粮,足足倒进去二百多斤粮食。那天运粮半路遇雨,翻了一车,你王叔扭了腰不说,还被公差判了两袋不合格,非要我们另补二百斤。”
说到这里,赵婶的眼圈微微红:“你王叔那腰伤到现在还没好,大夫说得养半年。可这半年的农活怎么办?地里的活计总不能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苏瑾蹙眉:“两袋湿粮才多少斤?怎么要补这么多?这不合规矩。”
“可不是!”赵婶拍着大腿,激动地说,“一袋才八十斤,两袋一百六,哪来的二百斤?可公差说什么都不让我们把旧粮换新的,直接收了还要我们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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