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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3页)

“赐教?不敢当,只是早年?我被点过一次卷判官,虽不是主考,却也在那贡院里关了两个月,晓得些里面的事宜。几位不觉得烦闷,我便卖老献丑了。”

陈棣明捋一捋胡子,想?了想?该从哪讲起,这才娓娓道来。

“省试判卷共有九人,一是主考大人,他?是不直接参与阅览的。其余八人便是卷判官。所?有的考卷在经过糊名誊抄后,交到此八人手中的是格式一致且随意抽拿平分八份的考卷,各人批阅之后,要先在手中排个名次,选中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列为会?元备选,其余再分落选与杂选,上选与晋选,这四种。”

崔鹤雍确实是考过科举,但怎么判卷以他?的资历实在是不甚清楚,故而也听得十分投入。

“落选嘛,便是考不上的,杂选则有待商榷,上选是此卷判笃信认为可点的中意文章,当然,晋选也是可点,但能争一争名次,会?单独放在一边。然后八人会分为四组,两两一对,互看对方已定等次的四份,若有异议,二人于一间屋内,商议审定,最后二人将互判合为一处,经过此种初商的落选考卷便是彻底落第,无有重审的机会?。”

“两位卷判大人都觉不妥,也确实没必要再审对一次罔耗时辰。”梁惜月说道。

“是这个道理,时策要在考生们出考场之前基本判定,这个时间是非常紧切。”陈棣明思及自己当年也是年富力强官身清贵,年?纪轻轻便能点选为卷判,也是心中感?慨世事无常,口中却继续道,“之后四组卷判,就要合作两组,再看再议,有升有降,去了无有异议的杂选,这时候有些上选被淘汰下去,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四人的阅卷品力与青睐,该是有各人独到之处。”卫琨没考过省试,听得肃然起敬,只觉梁道玄要过五关斩六将实在不易,身?为长辈他?也是揪心又敬服。

“最后八人审议过的,就是会?元了?”武兰缨问道。

谁知陈棣明老学士却摇摇头?,笑答:“会?元可不是审议出来,而是吵出来的。”

“读书人果然都是靠吵架分胜负的。”以崔函对文官的了解,只要文官扎堆,吵架就没完没了。

“所?有选出得中的文章在一处,各人会?在自己读过的文章中择一最优,这叫预点会?元,这时八人要请出主考,当着主考的面,一一陈述择此文章的缘故因由?,再诵读出来,所?有考官一并?评判,读着判着,就成了吵架。往往各人都争执不下,也有些实在出类拔萃的文章,只要看过一眼,那真是可谓一顾千金,再不能忘,几人达成共识,无人反对,这样的情况也有先例,只是少之又少罢了。几人吵出结果了,主考同?意,会?元以笔圈点名册,就可也写榜单了;吵不出结果,还要主考来做这个最终尘埃落定、得罪人的差事。”

“咱们玄儿的文章必定能如此。”戴华箬缓过来了,眼亮亮的,忽然意气风发,“只要卷判不是瞎子。”

“出来一个会?元,真是不易。这么一比,倒是状元只用一人点头?,又快又没有非议。”武兰缨说道。

“可是……当今圣上,还不能点今科的状元吧?”戴华箬觉得这样背后非议外甥的外甥好像不大好,但又想?听听几位做官的亲戚是怎么说的,梅相是不是能只手遮天,想?点谁就点谁。

“去年?科举可有先例?”梁惜月想?到去年?圣上年?纪更小,必然不是亲自坐镇恩科殿试,今年?大概会?照去年?例子执行。

崔鹤雍早打听过了,向众人道:“上次恩科殿试是由?梅相执理代?圣终择,但梅相并?未自己独掌此权,而是奏明太后由?政事堂共同?议定一甲三名。”

“这次身?为副相的王尚书做了省试主考,想?来殿试是要避嫌了,政事堂还剩五位大人,但我以为,定然还是梅相是那一锤定音之人。”

崔函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陷入缄默。

尽管殿试也有封名誊写的规定,可如若被看出梁道玄的文风亦或其他?,梅相会?否秉公执法?一个凭借自己学识进士及第的外戚,又对在朝众臣意味着什?么?

梁惜月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外甥女太后,心道如果是她在,还能和大家细细讲些表里之事,然而明明梁珞迦才是梁道玄血缘上最亲近的家人,此刻却不能团聚在此。

若是梁珞迦嫁个寻常官宦人家,如今哪怕不幸寡居,一家人也能凑在一起,陪她说说话?,一起聊聊兄长的科举与前程,好过此时一个人于宫中寂寞冷清,今日这份忧心,他?们几人有人分担,一起论议论议,此刻也稍稍好过,不知太后独自一人牵挂愁肠的光景又是如何?

说到底,还是自己那混账大哥的罪过。

“还是先想?想?省试吧,听着这判卷,想?中也不是易事。”武兰缨叹道,“不过这雪怎么还没停的意思?贡院没有地龙,总该给几个炭盆让考生们暖暖吧?”

她是武将家在边关北镇野着长大的女儿,家中男性亲属无一不是舞刀弄剑的好手,没人提过笔考过试,故而并?不清楚贡院的规矩。

但几个或是有功名或是做过官的男人却心照不宣对视一眼,继而齐齐轻叹,只希望老天保佑,千万别再任由?这回春寒雪继续下个没完……

室内燃烧的炭盆里哔剥声细碎,暖意并?不能让一家人安泰,每个人都惦记着关在贡院里的梁道玄。

早年?间,贡院省试春闱,遭遇恶劣风雪寒天确实有过添赐炭盆的先例。

当然不是送进考生的号间里,而是在两个号间前摆上一盆,隔一个时辰移到下个,依次为一排的号间升温取暖。

这是个体贴的办法,然而偏偏太宗时期一届科举省试,也是这样一个雪雨交加之时,考生正在奋笔疾书,贡院赐下的炭盆挪得急切,里头?仍烧先前院内官吏的手书——贡院取士期间的规定,尤其是有官吏封禁其中时,必不能遗留字迹纸张,即便公文,也要阅后即焚。

那张未有燃烧干净的纸或许只是送入贡院内的邸报,也或许不过是官员往来的纸条,甚至有可能是负责贡院伙食采买的清单……总之,当一阵凛冽北风吹过,这张未燃尽的残纸好巧不巧飞入了侧边的号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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