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呢?”
“你以为他是回家干什么?你以为他为什么见都不见你一面就走?”
“是因为,他的身体早就撑不下去了。”段钦一字一句道。
“他为你不惜遭天谴,命数说弃就弃,可你呢,要不要我来提醒你,有一年你生辰,他托我送一柄短刀给你,你立马叫我还给他,你真该看看我把刀还给他时他的那副表情。”
段钦呸了一声:“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对你有那种心思,或者更早。”
“要不是我,这些事情他到死都不会告诉你,若是你对他纠缠不休刨根问底,他被逼无奈,还说一句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好,哈哈哈哈。”段钦大笑起来,眼眶一片通红。
“你现在来感受一下,你觉得你感动吗?你告诉我,徐赐安为你做了这些,却死都不会让你知道,宫惊雨,你感动吗?!”
段钦瞳孔剧烈一缩,在他咄咄逼人下,宫忱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但有两滴泪划过了脸颊。
段钦不知道这两滴泪是为谁而流,但他并没有因此放过宫忱,夹杂着恨意和痛意的声音同时挤出喉咙。
“宫惊雨,你要知道,一直以来,我就是这种感觉啊。”
“王八蛋。”
——
到了正午,天空却阴云密布。
“你真的要走?”
柯元真眉头紧锁:“你们兄弟俩的矛盾我都能理解,吵归吵,但就因为这个,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突然要去凤鸣城,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我很理智。”
“第一轮比试我不可能上场,”宫忱平静地收拾着包裹,“里面有我的人在,我对他很放心。至于段钦,我会让青瑕留下护他,并继续教他识鬼。”
“宫先生。”青瑕眼泪汪汪地攥着他的衣角,“你会回来的吧。”
“我会的,”宫忱低声道,“我去看看师兄,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那青瑕同意你去,”青瑕吸了吸鼻子说,“青瑕也好担心徐公子。”
宫忱把行李系在身上,摸了下它的头:“乖,那我走了。”
“等下。”柯岁头疼地叫住他,“那我怎么办啊?”
“你,”宫忱随口道,“去哄哄段钦呗,反正都是亲过嘴的关系了。”
他语出惊人。
柯岁当场石化。
“你、你怎么知道……”
“段钦嘴角有油,”宫忱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确认,叹了口气道,“这里有油的食物只有你上午烤的鱼,但他不爱吃烤鱼,你说他如何沾的油?”
“照顾好他,待我回来再审。”
柯岁捂着胸口倒地,痛苦道:“冤枉啊,都是他强迫的我。”
“柯元真,”这时,马车外传来段钦沉闷的声音,“他走了没?”
柯岁还没说话,宫忱就冷笑着大喊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