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一间审讯室门口停下,闫律师这才转身对陆织说道:“人已经在里面了,李所那边也打过招呼了,您有半小时的时间和里面的人见面。”
说完闫律师这才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自己站到了走廊外。
陆织理看着虞爻,伸手牵住对方,轻声道:“我陪你进去。”
虞爻点点头。
可当她真正推开眼前这间审讯室的大门,看见里面坐着的人的那一刻,即便她已经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但仍旧没忍住后撤了半步,好在陆织理的手撑在她的腰后。
坐在那里的女人和虞爻记忆中已相去甚远。
身上穿的是看守所统一的橙色监服,原本柔顺富有光泽感的长发被剪到了齐耳的地方,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柴,十分落魄。
但即便如此,虞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丁媛媛。”审讯室内响起虞爻轻浅的声音。
丁媛媛并不在乎是谁来见她,所以并没有往门口处看,但她和虞爻一样,仅凭这一句话就把虞爻给认了出来。
她缓缓回过头,虞爻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和现在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丁媛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是你啊,虞爻。”
两人本是高中同班同学,此刻的处境却完全云泥之别。
“你来看我笑话的吧。”丁媛媛露出一丝怨毒的眼神,毫不掩饰她对虞爻的恶意,“虞爻你真是手段了得,即便当初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陆家这位大小姐还是被你拿捏在手心里。”
“你又用什么哄骗的她?身体?你怎么对谁都能张开腿?”丁媛媛上下打量了虞爻一眼,“真恶心。”
虞爻施施然地在她对面坐下,陆织理黑沉着脸跟在她身后。
虞爻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对面的这个女人,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自己应激的女人,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丁媛媛,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如此的狗急跳墙口不择言。”虞爻浅浅地笑着,“你放心,你被判决的那一天我还会来啊看你的。”
“虞爻!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不就是靠着姓陆的才有今天!”
虞爻微微颔首,“没关系,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都是一条丧家之犬。”
“丁媛媛,监狱的生活,可不比我曾经的高中生活好过。那里的人要霸凌一个人,多的是手段和方法。”
“我下次叫你,可就不是叫你丁媛媛了,”虞爻说着,视线落到对方监服左胸口处的编码上,“你说是吧,编号96357。”
其实看守所的的未决犯还不算拥有监号,但虞爻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说这些诛心的话来让对方感到害怕。
监狱是一个泯灭人权的地方,在那里的服刑的人,不能拥有名字,只能用监号称呼。
丁媛媛本就是外强中干,虞爻的一句话几乎压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虞爻对她宛若癫狂的状态视若无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读高中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尽情地去后悔吧,最好每一天都活在悔恨里。”
“如果你当初没有霸凌我,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就不用失去最基本的名字。”
虞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再见,96357。”
说完,虞爻转身朝审讯室外走去,陆织理全程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直到此刻她才回头冷冷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女人。
“好好祈祷吧,祈祷你的监狱生活每一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平安无事。”-
从看守所出来后,虞爻便一直一言不发。直到陆织理牵着她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在陆织理转身要去开车时,虞爻一把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虞爻将脸死死地贴在陆织理的后腰处,抱着对方腰肢的手臂轻微的颤动着。
陆织理抓着她的手掌,艰难地在对方的环抱下转了个身,将人揽进怀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又温柔地一下下安抚着虞爻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陆织理才听见一声细如蚊呐的声音。
“谢谢你,理理。”
虞爻从她怀里仰起头,脸上的虽然带着笑意,但眼角却有控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滑落,最后隐没到发间。
“谢谢你,还记得一直被困在高中的虞爻。”虞爻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她脸颊上滑落。
她也不想哭的,但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