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卓愣住了,他慌忙摆手,“不!我胡说的!这怎么可能?”
然而,段安洛的神情却严肃起来,“我是认真的。”
简短五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穆清卓的心上。
“换……换脸手术?!”穆清卓艰难地吐出这个只在影视剧里见过的词,声音干涩,“不可能,太玄幻了。”
段安洛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办法,需要你自己去查。”
穆清卓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一点都没有去怀疑段安洛的话,直接就信了,“那,那我真正的二叔呢?他在哪?”
段安洛:“死了啊,我就看见他被埋了,刚看见的。”
“死了?”穆清卓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追问,“小时候陪我玩的那个二叔?”
“嗯,”段安洛肯定地点点头,“死掉的那个,就是他。”
穆清卓彻底傻了,巨大的悲伤、愤怒、恐惧和无助,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怪不得他觉得二叔这么陌生,怪不得二叔要害他,还要害他爷爷。
他颓然低下头,“别告诉我爷爷,我查清楚了再说。”
他看着穆清卓强忍悲痛的样子,夸他:“你成长得很快。”
这句话,算是一种认可。
他不养闲神,不收废物,儿子能力差了也不行。
源儿除外。
客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江源呆愣愣地打破气氛:“那个,很晚了,要不,我给你收拾个房间吧。”
穆清卓此刻哪还有睡觉的心思,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
段安洛站了起来,宠溺地说:“真拿你没办法,这么大了还要人哄,今晚跟爹睡。”
穆清卓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不是,他没有!
段安洛拎着他后衣领子,直接拖走。
穆清卓挣扎不开,他就不明白,段安洛明明这么瘦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手怎么跟鹰爪一样?
姜峰看了看四周,墙上挂着七八排的列祖列宗牌位,还有三清神像,怒目的金刚,这环境实在不是理想的卧室。
他更不敢睡车上,车上更吓人。
他顿了一下,看向江源:“江大师,我能去你屋里打地铺吗?”
被叫大师的江源感觉浑身触电,尾巴根都舒坦,“可以!大叔别怕,我保护你!”
穆清卓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刚经历的恐怖画面和刚刚得知的关于二叔的残酷真相,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撕扯,他根本就睡不着。
段安洛嫌他翻身太吵,伸出手指,在穆清卓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穆清卓只觉眼前一黑,连哼都没哼一声,瞬间失去了意识。
段安洛满意了,“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恰在此时,抱着被褥准备去江源房间打地铺的姜峰路过门口,正好看到段安洛把穆清卓敲晕。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抱着被褥的手臂都僵住了。
段安洛扭头看门口,客气地问:“姜大哥,需要帮忙吗?”
姜峰猛地后退一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对着段安洛的方向鞠了一躬,“我自己能睡!不用麻烦您!”
说完,抱着被褥就跑了。
段安洛感慨,四十多岁了还这么有活力,真好啊。不像他,跟遭了鸡瘟一样,病歪歪的,神烦!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窗户,照在穆清卓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