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尔伦静静盯着她看了会儿,发出轻声的短促呵笑,便头也不回地关上门走了。
“唔??”
留下一只手叉起整块牛排,满脸迷茫的玛丽·雪莱。
…………
兰波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时,魏尔伦已经蜷躺在床上,裹着薄被,闭眼睡得极为安静。
那身脱下来的衣服则随意搭在椅背,连最里面那件也没有保留。
就算到了外面,魏尔伦也依然保留了在家里的睡觉习惯——或者说,特意为兰波养成的睡觉习惯。
“感觉还好吗,保罗?”
兰波没有急着洗漱,而是先坐在床上,抬手抚上魏尔伦的脑袋;后者已经在兰波开门的时候就醒了,此刻也只是将身体蹭过来些,与兰波亲昵贴贴。
对方的掌心冰凉,是始终畏寒的体质,却为了服饰统一而不得不穿着礼仪性质的军装,一点也不保暖。
虽然房间的温度可以随个人喜好调节,但兰波考虑到他会感觉太热,便只让它维持在他感觉适宜的区间里,没有调得过高。
“好些了,”清楚这点的魏尔伦开口催促,那双淡色的鸢眸被灯光浸得分外温润,“快点上来,兰波。”
兰波失笑,“好,我去洗个澡。”
曾经困扰魏尔伦的失眠早已在“特殊疗法”,以及每夜与兰波相拥而眠的温馨中彻底好转。
如今,“特殊疗法”不再继续,后者却一直保留下来的原因,是魏尔伦知道兰波同样有畏寒的睡眠困扰。
除非兰波穿着过冬棉衣、盖着厚被子睡觉、还要把壁炉的火烧得旺旺的,否则他极容易在半夜被冷醒。
而魏尔伦的体温始终很高,是最趁手不过的人形暖炉兼抱枕,足以令兰波也能安稳睡上整夜。
于是,从魏尔伦第一次与兰波睡在床上起,他就极少再独自睡回自己的房间里。
甚至延续了曾经当【杀手13】时的“睡觉习惯”。
毕竟隔着衣服,总是会差几分温度。
或许也正是由于兰波察觉到这点,那股盘亘在心底的焦躁与不安才得以逐渐散去吧。
不过,这次还有点需要注意的地方。
从兰波掀开的薄被一角,能明显看见那道被玛丽·雪莱窥见的红痕不止一处,而是不那么均匀地分布在魏尔伦的脊背、肩膀、手臂以及胸膛等肌肤上,与那身漂亮的肌肉线条既交错又融合,宛若在冷白的霜上绽开一朵重瓣赤花。
还有那截镶嵌着宝石的纯黑袖箍,即使睡觉也不曾从他的左臂取下,是另一种禁忌般的顺从感。
“需要涂点药膏吗?”
兰波轻声问道,换来魏尔伦的摇头,“不怎么疼。”
是真的不怎么疼,兰波的力道远比他当【兰蒂斯特】时轻得多。
在他身旁躺好的兰波叹气,“没想到你会用纸条换取这个愿望。”
魏尔伦的眼底浮现笑意,主动朝兰波挪过去了些,好叫他的身体不要那么冰凉。
“克莱芙说的,”
魏尔伦毫不心虚地供出这个主意的始作俑者,“我问她你最近看起来压力很大该怎么办,她就给了我这个建议。”
虽然原话是【欸呀,当然是大干一场比较能释放压力啦,波德莱尔先生不就最喜欢这么做吗?然后再加点比较刺激的玩法…嘿嘿……】
比较刺激的玩法……魏尔伦想了想,对刺激过头的电击还有铃铛都有点心理阴影,便选择了兰波用过的玩法里相对比较温和的一种。
为此,还特意用掉了一张宝贵的愿望纸条。
在透过玻璃窗的皎洁月色下,兰波哑然看向认真注视着他的魏尔伦,没想到对方的出发点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想让他发泄压力。
心底最深处部分被柔软地触动了,像落进一捧温暖的阳光里,连触碰着对方的指尖也开始发烫。
“……下次不要听克莱芙的建议,她就喜欢看我们热闹。”
过了一会,兰波终于叹息着开口,“而且,人有压力才是正常的,不要随便就让我以伤害你的方式释放它。”
“没关系,我能接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