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的眼镜惊到都往下滑了点,“这……”
兰波默不作声,只是又在那上面叠加了一个同样厚度的信封。
“…也都是些小伤罢了。”
医师严肃地将眼镜推回去,话锋立刻一转。
他写起病历本时,腰背都挺得板直,还向兰波叮嘱了些静养时的注意事项。
“没关系,总归都是些吃点消炎药就好的外伤,不过眼睛的轻度角膜损伤需要注意,我额外开点眼药水给他,回去后记得坚持滴。”
“如果过了段时间感觉哪里不舒服,欢迎随时再来。”
医师亲自将他们送出了门外,态度亲切、和善又不失恭敬。
“…………”
等走出一段距离,魏尔伦哑然看向兰波,显然没想到后者会做出【用钱堵住医师的嘴】这种操作。
“…………”
被盯得有点不自在的兰波轻咳一声,强行解释起自己为什么不带他去与DGSS合作的医院、而是来这家小诊所的原因。
“我暂时不能让DGSS发现你能控制自己释放‘兽性状态’。”
“‘兽性’状态?”魏尔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是指我念出解放式后的形态吗?”
“嗯,我擅自命名的,用了【以及往昔那饱受苦恼的兽性】这句里的其中一个单词。”兰波道。
“这样确实比较好懂。”
魏尔伦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其实更想问“为什么不能让DGSS发现他能控制自己的兽性状态”,但眼下有更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不可能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伤势没好,魏尔伦看东西的视野依旧有些模糊,走路的速度也很慢。
兰波便牵起他的手引路,二人沿着街边慢慢逛回去,并不着急赶时间。
有广播正在放送最近的新闻,“【……让我们聚焦德国柏林南郊三日前的爆炸事件:德国指控法国进行“战争报复”,国际社会则在质疑德国进行秘密武器计划??。尽管德国政府紧急声明称“该起事件造成的人员零伤亡”,以及“接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有关人士透露,此举为法国的蓄意报复”,但未能提供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且有目击者声称自己在当时远远看见了有类似恐龙形状的巨大物体在缓慢移动……】。”
“【……多国怀疑这实为德国秘密研发新型武器的试验事故,而“法国袭击论”仅是转移视线的拙劣借口。法国外交部严正驳斥德方胡编乱造的指控,并质疑柏林所谓“零伤亡”说法的真实性……】”
“【…目前,法德两国所在的东欧战线还在僵持阶段,不排除因此再次爆发冲突的可能……】”
听完这段新闻的兰波轻叹了口气,新闻发酵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
毕竟那场战斗的动静太大,想瞒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不其然,到家没多久的兰波就收到了来自高先生的联络,要他与魏尔伦尽快来分部基地,对方已经在等着了。
不过,兰波先盯着魏尔伦吃完了医师开的药,又回房间乖乖躺下后,才动身出发。
看来法国高层也很关心这次任务的结果,才会这么急着找高先生要细节,而高先生又被催得匆匆来找他。
“大体结果我们都知道,德国的人工特异点研究必定是失败了的,”
高先生神情严肃,“但上面相当关心一件事情:你们是如何打败了那个失控的人工特异点?”
“虽然你大概不清楚,但我们国家的研究员已经计算过,失控的人工特异点比任何龙卷风或……”
“黑洞。”
当高先生又继续开口时,却因兰波的出声而提前止住。
“我们见到的那个怪物,它的攻击呈现方式是黑洞,夹杂着大量的高能光束。虽说主要攻击手段是黑洞,但缠绕在它周身的,还有某种相当恐怖的原始能量——虽然有人看见了大片漆黑的火焰,但那其实只是它被释放出来时顺带的余波。”
“原来如此,这样就好理解了。”
高先生听得很专心,“那些研究员竟然拿各种术语来当作形容词,可真难懂啊,我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呢。那么你和魏尔伦呢?是如何战胜了那样的危机?”
“……很惭愧,其实我们并不算是战胜了它。”
兰波垂下眼睛,用一种庆幸略带懊恼的语气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战斗细节。
“当时,我们潜入研究基地的行踪被发现,负责这个项目的研究员竟然选择直接引爆了这颗不定时炸弹。”
“我只是依靠【彩画集】,外加魏尔伦的掩护攻击,一直拖到了它的躯体彻底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