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妄想能去那个女人身边,她只是想要玩弄你而已,下场不会比路边的垃圾更好。”
又经过一个红绿灯,兰蒂斯特才以一种戏谑似的态度重新开口,整段话既是不屑的轻蔑,又在进行残忍的警告。
“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到死也哪里都去不了。”
亚德尔安停顿片刻,才默默回了声“是”。
对方此刻的心情姑且不提,这份言语间的温驯显然很好的取悦了兰蒂斯特,让他在一声哼笑后,催促司机道。
“好了,开快点吧,司机先生。”
他懒洋洋道,“显然我的小宠物已经饿着肚子,迫不及待要享用他的晚餐了。”
“是,杜波利耶先生。”
到达酒店后,司机主动下车开门,目送空手的兰蒂斯特与拎起手提箱的亚德尔安一前一后地进入大门,才假装整理领口般微微偏过脑袋,极小声回了句“一切正常”。
哪怕是为了扭转战局而寻求合作,也要防止老鼠在这种关键时期溜进来。
——另一边,办理完入住手续的兰波与魏尔伦来到政府安排给他们的这间豪华总统套房。
后一步进门的魏尔伦反手锁上门,将拎着的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才以隐晦的询问目光看向正在佯装挑剔地打量布置的兰波——
是不是有摄像头或窃听器?——
对,小心行事。
摄像头的存在太过明显,堂堂集团大少爷也不可能允许自己房间里装了偷窥设备;因此,德国情报局那边只装了窃听器,位置相当隐蔽。
但即使知道有窃听器,他们也不能拆。
不拆还可以打消疑虑,一旦找借口拆掉,他们自身的风险反而会比现在提升太多。
“好吧,好吧,你先在这里跪着等我。”
终于到达休息地方的兰蒂斯特随意用指尖朝下一点,连命令也下得漫不经心,一听就是他已经玩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把戏。
亚德尔安也没有说什么,只顺从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掉,穿着马甲与衬衫来到床边,腰背挺直,跪得十分端正。
等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又停歇,兰蒂斯特才披着浴袍、踩着棉拖鞋,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魏尔伦看向仅套了件浴袍的兰波,露出一点担心的神色。
虽然酒店会让房间温度始终保持在令人感到舒适的区间,但比常人畏寒的兰波显然不在此列,这种温度会让他感觉很冷。
没有保暖的大衣与围巾,还要在这里将戏演完全套,魏尔伦实在忍不住担忧起来。
但下一刻,听见兰波开口的他蓦然抬头,眉眼间露出难以掩饰的吃惊。
“说起来,今天还是你生日啊。”
坐在沙发椅上的兰波语速很慢,用的依旧是德语,但发音很清楚,足以让魏尔伦理解每个单词的意思。
“有想过我会送什么礼物给你吗?”
魏尔伦惊讶睁大鸢眸,并非因为这出展开是在他意料外的突如其来,而在于今天确实是他的生日。
确切地说,是兰波将他从【牧神】手中救出来的日子——就在去年的同一天。
原来兰波还记得这件事吗?甚至特意在敌方的领地上提起。
不可否认,魏尔伦的内心因这句话而升起莫大的喜悦与快乐,甚至在卡壳片刻后,才想起还要以【亚德尔安】的口吻来回答兰波的话。
“……没有。”
“嗯,我猜也是,毕竟去年度过的这天对你来说,可不怎么愉快。”
口里说着“不怎么愉快”,兰蒂斯特却发出了几声轻笑,显然这份【让亚德尔安感到不愉快的经历】,十有八九就是他带来的。
“当然,我也不会每次都扫你的兴。”
面朝床边跪着的魏尔伦看不见兰波的动作,但能听见他走到外间的茶几旁,打开了那个坚持要从法国一路拎过来的手提箱。
原来,那是要送给他的礼物?
明明掂起来的重量那么轻,到底是想要送给他什么?
魏尔伦为此感到十二分的期待,轻飘飘的情绪几乎灌满了他整个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