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花费的时间多了一倍,但路程很顺利,他们平安抵达了提拉兹镇。
在走之前,兰波特意让负责开车的齐亚德先到一趟黎波镇,他要去取定制好的狗牌。
一块边角圆润、在阳光下能折射出亮晶晶黄铜光泽的厚实铜片,每一行字都刻得清晰而流畅,是当地的语言。
“这上面写着什么?”
将这块铜牌举起来打量的魏尔伦看不懂,于是问向身边人。
“你的名字,血型,以及一句话。”
兰波简单回道,但没有更进一步解释最后那两行小字是什么意思。
“嗯。”
魏尔伦点头,将这枚串了条金属链的狗牌挂在脖子上,铜片正好落在胸口,一低头就能看见。
他没有再追问,因为他清楚兰波没有翻译那两行字的意思——要他自己去学习库什图语,解读出正确的答案。
定制的狗牌已经拿到,他们也不再耽搁,迅速返回等候多时的那辆越野车上。
见兰波与魏尔伦出去再回来,后者脖颈上就真的挂了块铜制的金属牌,大卫顿时露出没眼看的表情。
“不是吧,竟然来真的!”
他在那里大呼小叫的表达震惊,但这两人谁也不搭理他。
魏尔伦反而像是炫耀一般,即便始终都冷着张脸,却又好似刻意让所有人都看见了,才将它塞进领口里放好。
明明是被套上理应为羞辱性质的狗牌,倒像是反过来向所有人宣誓了他对兰波的主权。
阿伊莎长叹口气,明白自己是彻底没什么机会了。
可恶,明明无论是黑发的,还是金发的,都非常合她口味啊……
好在阿伊莎只是单纯喜欢“玩”,追求刺激与冒险,倒也没有想要使点坏主意强取豪夺的意思——就是表达好感的速度实在太过坦荡奔放,把魏尔伦惊到应激也是难免的。
但兰波不会承认自己也应激了。
他转过目光,将视野从窗外那片苍茫的土黄荒原移开,直至落在身边那更漂亮的、柔软的灿金色上。
对方正低着头,大片低垂的刘海隔绝了他人投过来的视线,也令兰波无法分辨他的目光落点。
坐过这么多次车后,魏尔伦总算差不多适应了机动车辆的颠簸与摇晃,不会再轻易露出很难受的晕车反应。
虽然此刻的他仅露出了小半张脸,也没什么表情,但兰波仍然隐隐感觉——或是说下意识的凭直觉认定——魏尔伦正隔着那层衣物织料,在注视那块定制的狗牌。
他似乎很开心,哪怕普通人只会对此感到排斥。
兰波不否认自己在这个推测结果上投注了些许感性因素,却也并不打算向对方确认。
甚至在魏尔伦察觉到兰波在盯着自己、抬眼想要捕捉到他的视线之前,兰波就将脑袋连同目光一并转回窗外了。
墨似的半长发被束在脑后,仅剩些许偏短的碎发垂在那双蜂蜜似的金眸前,又迎着炎热的旱风而纷乱扬起。
即使没有问出口,兰波也能确定的一点是……
就目前而言,他并不讨厌这段与魏尔伦结成的特殊关系。
“可【哔——】算到了!”
大卫跳下这辆地盘极高的越野车,边将身体的各个关节拉伸得噼啪作响,边发出一声夹杂F开头单词的感叹。
“注意你的言辞,大卫·多诺万。”
自他身后走出的贾米拉幽幽提醒,把对方吓得一激灵,“这里还有两个未成年。”
“……我讲话还需要关照他们的心理健康吗?他们随手就能把我打死!而且你看看那两个人,我都还是个只能在任务结束的假期里找一段露水情缘的单身……”
大卫很是不服气,一连串反驳的语速快得像机关丨枪,委实不懂什么叫做说话与沟通的艺术。
难怪在他们那支固定搭配的三人小队里,负责对外洽谈的是除他以外的两人。
正好下车的兰波:“………”
跟在兰波身后下车的魏尔伦听不太懂这个大块头说的具体内容,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是在说他和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