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晏这才放下心来,命令他道:“那就快点给它处理伤口吧。”
御医欲哭无泪,要他在猛兽爪子上动手,跟在太岁头上动土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又不能违背燕晏的命令,只好认命地让人打一盆水进来,又拿出金疮药和绷带,准备给狮子治疗伤口。
但白狮子却怎么都不愿意配合,御医刚要碰上它的爪子,它就不耐烦地缩回去,并且对御医龇牙咧嘴,低声咆哮,把御医吓得冷汗连连,最后只能哭着脸对燕晏道:“小殿下,微臣实在无从下手啊!”
燕晏见他怕成这样,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抢过湿毛巾,蹲在白狮子面前准备亲力亲为。
曹喜吃惊:“小殿下危险啊!”
燕晏充耳不闻,哄了白狮子两句,白狮子这才听话地趴下,将受伤的爪子从缝里伸出来,乖乖地给燕晏清洗上药,被弄疼了也只是瑟缩了一下,并没有冲着燕晏大吼大叫。
御医就在一旁看着燕晏不甚熟练地给狮子敷药包扎,全程狮子都表现得很冷静,好像知道燕晏是为它好一样,看得他在心里啧啧称奇。
燕晏给白狮子包扎好了伤口,又安抚地拍拍它的脑袋:“真乖,不要再弄到爪子了哦,过几天就能好起来了。”
白狮子抬起头打了个哈欠,似乎在回应燕晏的话。而旁边一直看着的黑狮子也蹭了蹭铁笼子,好像在替白狮子感谢燕晏,看得出来它们俩感情真的很好。
燕晏也摸了摸黑狮子,安慰它道:“这几天你一定很担心你的伙伴吧,没事了,一会我就帮你们找回公道。”
话音刚落,派去找人的宫人便进来禀告道:“小殿下,柏梁台的宫人找来了。”
燕晏难得狠戾地眯起了眼睛,冷冷道:“让他们进来回话!”
在柏梁台值班的宫人很快就走了进来,一个个低眉顺眼地站在燕晏跟前等燕晏发话。
燕晏将他们审视一遍,质问道:“刚才你们去了哪里,为何偌大个柏梁台,一个人都看不到?”
为首的宫人应道:“回小殿下的话,小人刚才去方便了,所以不在。”
燕晏看不出喜怒地点了点头:“嗯,你去如厕了,那你们几个呢,也一起去茅房了?”
被问话的几个小太监心虚地将头低得跟深,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
燕晏见他们还想找理由开脱,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玩忽职守,虐待圣兽,居然还敢狡辩!”
宫人们没想到燕晏会发火追究他们责任,赶紧跪下喊冤道:“小人们没有啊!”
燕晏指着狮子们:“那这是什么?你们多少天没清理笼子了,屋子里这么冷,也不给它们生火,白狮子受伤了你们也没看到?”
宫人转了转眼珠子,求饶道:“小殿下,不是小人们偷懒不照顾它们,实在是它们太过凶猛,不让小人们靠近,小人们也没办法啊!”
“是么,因为它们凶猛所以不敢靠近。”燕晏都要被他们气笑了,喊来福全:“你站过去,看看狮子凶不凶你。”
福全虽然害怕狮子,但小殿下命令了,他就二话不说地走到了笼子旁,里面的狮子看到他靠过来,只是咧了咧嘴,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燕晏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几个宫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宫人见撒谎无效,只好连忙磕头求饶:“小殿下饶命啊,小人知错了!”
燕晏难得态度强硬一次,对他们道:“既然错了,就要受罚才能办长记性。曹喜,将他们拖下去各打十大板!”
听到要挨板子,宫人们脸色都变了。
为首那个太监总归在宫里多混了几年,见多识广,胆子也大一些,为了不用挨打,他竟然挺直腰板指责燕晏:“小殿下,虽然您身份尊贵,但这里是北国,不是南国,您再怎么说也只是客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您这样随意责罚我们,实在不合规矩!”
燕晏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忤逆过?见这个太监还敢质疑自己,他怒极反笑:“你说我没权力责罚你?”
曹喜还是第一次见燕晏气成这样,担心他盛怒之下真的会对这些宫人做什么,到时候在北国皇帝那里落下不好的印象,赶紧上去小声劝道:“小殿下,他说的有道理,还请您三思啊!”
燕晏看着宫人得意的嘴脸,今日若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他点头道:“行,既然你们说我没有权力惩罚你们,那我就将此事报到你们陛下面前去,看你们陛下有没有权力罚你们!”
宫人没想到燕晏竟然这么刚,一时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陛下日理万机,不一定有空管这种小事,也不一定会听这个小皇子的一面之词从而责罚他们,于是又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小殿下请便吧。”
燕晏见他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放狠话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请你们的陛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