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恕小弟说句不该说的话……纵然顾于野万般不是,他终归是我们的父亲,更何况顾芳尘如今弑父弑君,又携国运叛逃青蛮,已然是大逆不道之徒。”
“他出于何种目的弑杀顾于野,尚未可知啊,他既然能和青蛮大天萨通敌,自然也有能力陷害镇北王。”
顾幽人心中郁结,不正是为此事么?
若是顾芳尘安安稳稳地回来当了这个镇北王,那么事情倒还简单了。
他是国之栋梁,顾于野是叛国逆贼,但也是她的亲爹,她自然应当为父报仇。
若是她死于顾芳尘手中,自然无怨无悔。
而她要是能杀了顾芳尘,也一样自杀谢罪,全了忠孝之道。
但现在,顾芳尘跑了,还带着永安帝的头颅,想清白也清白不了一点。
那么之前的事情,似乎又有了许多其他解释的余地,一下子变得不明朗了。
且更加是一团乱麻
顾幽人不知真相,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
她深吸一口气,道:
“你才刚出关,倒是知道得清楚。”
洛诵脸色一肃,道:
“这是家事,也是国事,元道自然要知道清楚,否则又如何知晓立身之本。”
顾幽人心中一动,看着他,此刻感觉,自己这个小弟倒像是第一次所见时候,所留下来的好印象了。
她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我本欲等到祭拜典礼结束之后,再去询问新帝,你是否要与我同行。”
洛诵却摇了摇头,低声道:
“我看从那萧省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已经想当皇帝想疯了。”
他左右看了看,设下一道结界,接着道:
“我亲眼所见,他的身躯已经无法承受国运,却要以镇魔钉强行支撑,只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样一个疯子,必定是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了。”
镇魔钉?!
顾幽人瞳孔紧缩,没想到这萧省竟然疯癫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就算个中另有隐情,也的确是难以从他嘴里套出什么真话来了……
一个将要死亡的疯子,绝对不会再制造对自己不利的情况。
她沉声道:“那你待如何?”
洛诵拱手道:
“我已经自请去朔北,到白龙军中,协助长公主对付青蛮。”
他微微一笑:
“君子论迹不论心,要看一个人的真心,还是要看他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