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叹息,顾慕飞又似冷嘲:
“你品品其中滋味。”
说到此处,他居然眉眼带笑:
“这人,是不是要把灰道白道……一起赶尽杀绝?”
他轻描淡写。
而戴则目瞪口呆。他夹着的烟从刚才起已忘了抽。
若依顾慕飞推理,阴谋当真如此……
他们就已经被某人彻底玩弄于掌心。
不说闵州政商财三界,fri-night就此会彻底失去斡旋的立锥之地,暗面主权……更昭示天下。
半天,戴则才反应过来,硬挤出一句:
“……好毒的计!我还以为——”
甩手,戴则把烫到手的烟屁股碾进酒杯,眼睛却紧盯办公桌后的顾慕飞:
“‘闵州的大智谋家’——可是你啊!”
“……戴则,世界大的很。”
顾慕飞从容起身,漫步来到幕墙前。
轻盈地,他拎起琥珀色干邑的水晶酒杯,环臂靠在办公桌上。
“我没那么自负,从没如此自称过。只是……”
他目光一沉,把酒杯轻轻递送到嘴边。
蜜色的酒精虽然香醇,悲哀的苦涩却在他心头止不住下沉、化开:
“……如此,便没有留着逸衡尸身的必要了。”
戴则哑然。
他与顾慕飞相识日久。在后者尚只是灰道打手之一,戴则曾与其同出任务,朝夕相处。
他曾听顾慕飞随口一言:
用最少的棋子让对手气尽,才算“谋”。
那眼下,闵州黑白灰三方较量的棋,逸衡的尸身已成多余。
“你和李恩佐尽力找,看还有无可能吧。我说服遗孀按兵不动;但她紧催……我们不可能把逸衡留太久。
“但愿,只是我多思。”
逸衡之死笼住全组;所有人都在翘首顾慕飞的下一步:
谁能保证,自己不会重蹈覆辙……?
从来宠辱不惊,这次,顾慕飞语气里竟流露出真切的苦涩:
“若,被扔进鹦鹉江——”
他嗓音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