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倾倒,纸牌纷飞,周围人惊愕吸气声清晰刺耳。
她的手腕被狠狠扼住拉到头顶,近乎疼痛。顾慕飞的气息灼热,唇擦上她的耳廓,呼吸极低、极认真,仿佛刀尖直抵心脏。他无声,但一触即发。
苏梨怕极了:“慕飞……?”
心跳激烈得像要挣脱他。
然而,仅仅一个眨眼,桌上的酒瓶纸牌又齐整如初,四周的二代们神色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梨猛地一怔。刚才的一切,竟只是顾慕飞短暂失控的幻觉。她眼前,这双冷唇只抿成非常紧的一线。
“苏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嗓音冷又平静。
冷眼,他早看透她柔情里的野心缜密。苏梨的桃眼底不服输得像大马士革钢刀。
顾慕飞不禁自嘲:今晚接近她,是他毫无感情的布局;可意外,他竟有点玩上瘾……
明知她有毒,他甘之如饴。
懵懵地,好像做错了什么,苏梨怯怯收回手。她恍惚似看到顾慕飞瞳孔深处一闪而过的黯淡。
她好看的远山眉蹙着,桃眼消沉,隐约透着难受。
反正,喝醉了的女孩子最好接近了。不是吗,顾先生?
“我、我先出去一趟。”起身,指尖余香拂过他的肩。苏梨踉跄着离开牌桌,几个二代也紧跟尾随。
柔软地朝顾慕飞背转的刹那,苏梨这才察觉到自己心跳的真实紧张。那一瞬的幻觉,竟让她心有余悸。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她的心从未动摇。轻轻按住发热的脸颊,苏梨的嘴角微微扬起……
而离了她的牌桌,一切立刻变得索然无味。
顾慕飞的心底竟隐隐泛起无聊:算牌对他毫无挑战。他屠杀起别人的狠戾发泄般跳出手腕。
两人的动作早就被坐庄的周一收入眼底,他有些得意地远看着:顾少,你这座难攀的冰山,也有今天。
近乎鬼祟地凑到顾慕飞身侧,周一胳膊搭在顾慕飞的平肩上,小声凑近耳边调侃:
“怎样?我们建筑系系。‘一树梨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是你要的不是?”
……梨?
玩弄筹码,顾慕飞眼也不抬。这个称呼倒和当事人很像:纯白里透着野心红。但她比可活跳跳多了。
“顾少,那么多人追出去,你确定不去瞧瞧?”周一挤眉弄眼。兄弟之间没什么好遮掩的。
“梨”。像不可抗拒的挑衅,顾慕飞竟骤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急迫,似乎必须立刻抓住她。
但起身的动作仍游刃有余。顾慕飞无声按了按周一的肩,像特别谢他,又像叮嘱他最好赶紧闭嘴。
顾慕飞起身便去寻找苏梨。
他是在整个套房外的大露台上找到苏梨的。露台探出夜色中起伏的闵秀山,夜风里飘落起小雪,苏梨的背影伶仃得像一艘飘得太远的舢板。
小小一团,苏梨竟坐在泳池最边缘。眼神却清明了好几分,她身体往露台外前倾。
“苏梨?”
顾慕飞大跨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