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枪可是严禁管制品……
“如你所料,这其中大有关窍。我费许多周折才摸到出口。最近这两星期,我就能拿下纸面证据。”
仿佛十拿九稳,戴则轻松一笑:
“你放心,我会赶在年关之前,尽快的。”
“你要仔细。”
戴则对面,顾慕飞却并没有笑。难得,他正襟危坐,眼底映出满城风雨,桌面上十指交错:
“唐权老奸巨猾,手段更阴险。
“到年底人浮于事;市政换届,天兴地隆又蠢蠢接触。
“唐权不可能不再次问鼎兴隆会会长。
“每当权力变动——”
不必多言。他和戴则之间,一个眼色就足够。
在戴则告辞之后,顾慕飞又伏案处理过几份报告。他动笔处金钱权谋,眼角里,却总停留苏梨的身影。
手抚轻盈跳动的心口,他庆幸万分。
此时,苏梨纯白一字领上的肩斜靠幕墙。她脊背瘦削,腰线盈盈。两只腿的曲线懒散交叉,淹没在黑色收口的裙摆里。
借昏暗天光,她正严格低头审阅一沓厚厚的文件。栗色的发丝耳前低垂,隐约,露出两只低调又小巧的珍珠耳环。
此时不加掩饰,她聪明又慵懒,原形毕露。
或许,只有钻石和祖母绿,才勉强更配得上她……
……不禁心向往之,顾慕飞已经脱口问出:
“……工作不顺?”
下意识,苏梨轻叹一口气。随手,她把长发挽到耳后,却没抬头:
“……下工地淋雨就算了。连熬两晚画图纸,一句话,甲方就全否,又要重画。”
苏梨一顿。
其实,这也算建筑业内常事,不打紧。
但紧接着,她又一皱眉:
“……但,什么叫‘不过做了概念设计,有什么了不起?’”
顾慕飞轻轻一笑:
“这不像甲方的话。”
“自然不是,”
苏梨撅嘴:
“是同事。
“今天会上,啊呀,他抢功抢得只怕要平地起飞;在场几人体重都压不住他。我就看他怎么当猴怎么耍——”
忽地,苏梨浅浅一笑:
“顾先生这么大腕,听这种职场小事,是不是像小孩子过家家?”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