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瞪着他,声线是感冒导致的闷重:
“想不到,你们还挺有交情。”
荆献看她两秒,眼神沉下去:“我说你手流血了。”
“不止有交情,还很熟。”
荆献皱起眉,耐心告罄:“我不跟她熟,难道跟你熟吗?少他妈废话了,赶紧去医务室。”
喻安然咬唇,梗着脖子不说话。白生生的脸因愤懑而更加鲜活
他啧了声,要去扯她的衣袖,被她迅速躲开。
嗬,这是铁了心要闹脾气了。喻安然按着他说的做,有些费劲地踩上石砖。荆献臂间用力,拉着她的手拽上来。
喻安然坐在围墙上,脚下就是学校的花台——
当年她被刘梦欺负,荆献就是从这里跳下来救了她。
还有高二那年的冬夜。磨蹭一阵,出门的时候都中午一点了。
外头天气很冷,云层密密堆叠在头顶。
南桥街的景致没怎么变,凹凸不平的水泥路,参差不齐的平房和低楼,偶有院门挂两盏红灯笼,平添新年将至的喜庆意味。
也因着快过年,不少在外打工开店的都回老家去了,店铺大都关着。
两人沿着南桥街走了好一阵,才找了一家砂锅店解决午饭。
喻安然点了一份番茄黄花炖肚条。
汤鲜味美,她就着碗白米饭吃完了一锅,喝了两碗汤,全身都暖和了。
荆献盯了眼她的碗,要笑不笑:“这么饿,昨晚累的明明是我啊。”
喻安然瞥他一眼,都懒得害羞了:“我也累好不好。”
“累什么,你出力了?”
她就知道不该接他的话。
“哦,是不是站着累?那下次——”
“荆献。”
喻安然连忙叫停他,“如果还想有下次我建议你先闭嘴。”
荆献一顿,抿起唇憋笑。
他不说话了,乖得很,还添油加醋,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两人从餐馆出来,沿着街边往前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
喻安然抬眼望去,二中铁门紧闭,门口刻着校训的大理石盖了薄薄一层雪。
“到学校了。”
荆献挑眉,“嗯。想去看看?”
喻安然看一眼校门,随口说:“可是放假了,我们也进不去吧。”
她对宁县二中感情不算深厚,却足够独特。
而且,这里是荆献待了四年的地方,总归是有特殊意义的。
荆献侧头,淡声问:“忘了吗?”
“什么。”喻安然眨眼。
“可以翻墙。”
地上的积雪吱嘎作响。
他们绕到学校北门,旁边一颗光秃秃的老树,枝丫挂着一层雪。
越是靠近,越是心跳加速。
回忆不断拉扯着向前,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