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而且这么多年……就算重新联系上肯定也有隔阂。”
这是周尤以前的揣测,如今看来,好像只有她自己觉得她跟程礼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所以就算重归于好也没有共同语言。
没办法,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现实打败了。
这话说得太悲观,惹得其余三人都静默下来。
徐知夏见亲哥这么犀利,忍不住为周尤打抱不平:“程礼这么多年也没找过周尤啊,我看他俩在这事儿上都挺胆小的。”
“当然,他这些年也挺难过的……”
周尤听了更难受了,本来旧手机里程礼没发出去的短信就令她心痛不已,如今亲耳听到程礼轻描淡写地说了当时的遭遇,她越发心疼。
索性低沉的气氛没延续太久,缆车到达山底后,徐知夏积极调动氛围,嚷嚷着说回市里吃涮羊肉。
回去路上,周尤坐在车里几度想要询问当年的细节,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她都说不出口。
她真的没有勇气再次揭开程礼的伤疤。
程礼见她几度欲言又止,主动问:“有话要说?”
周尤缩了缩肩头,歪头打量一番程礼的神色,见他好像没什么太大波动,纠结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有点小误会。”
程礼定定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问:“什么误会?”
周尤抿了抿嘴唇,一鼓作气道:“就刚你朋友说……你因为我哭了这件事。其实那结婚邀请函是假的……只是跟朋友打赌输了才发的。”
“当晚确实忽悠到几个朋友,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看到。而且那朋友是gay,他喜欢的人是我们班另一个男生。”
该怎么形容程礼此刻的心境?
跟周尤重逢之前,程礼其实就知道了那条结婚邀请函是假的,只是如今亲耳听见周尤的解释,心情还是大不一样的。
欣喜之余好像又多了一丝怅然,他也没料到,他胆小到这个地步,只是从他人口中随口听了一嘴这条未经辨别真假的消息,便失控地哭了一场。
如今第一感觉竟然不是失而复得,反而是无尽的羞耻感。
他深吸一口气,不愿多提这事儿:“我知道了,别说了。”
周尤惊讶地眨眨眼,见程礼脸色黢黑,一副不愿谈及的神情,还以为他生气了。
她挠了挠额头,小心翼翼询问:“你没事儿吧?”
程礼面无波澜:“你说呢?”
周尤抿唇,揣度:“……应该没事儿?”
程礼哦了声,语气凉嗖嗖的:“你能别提了这事儿了吗?”
周尤问题特别多,她瞪大眼,语气十分不满:“为什么?”
程礼闭了闭眼,无奈承认:“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周尤骤然哑声,她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过了会儿,周尤憋不住地问:“那你赔偿的事儿——”
程礼摆明不想跟周尤谈及这件事,他滚了滚喉结,语气疲倦道:“咱们不聊这事儿了行吗?周尤,我有点累。”
这话一出,周尤立马噤了声,没再追问。只是看程礼这情形,显然这事儿没过去。
周尤不敢想,他那时候是多么的惨烈、多么的难受,又是多么的孤立无援。
沉默了许久,周尤突然想起之前刷过一个「怎么哄男朋友」的视频,她偷偷瞄了眼绷着下颚线的程礼,悄悄打开音乐播放器,搜索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