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肃使劲摇头:“我不会。”
“但是我会。”
杨今予绝望地,垂下双手。
“我一旦知道你知道了,就会随时想确定你此时对我的好,掺杂了多少同情在里面,又有多少恻隐在里面。会不会久而久之就算不喜欢了也要假装没变,不然怕我失控做不好的事。”杨今予一句一顿,将人之本性剖析得残忍又直白。
“然后你会一直负担着我,因为你善良。”
这种猜疑一旦产生,就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闫肃:“别说了。”
理得越清,伤害越大,无论是对谁。
杨今予声音艰涩:“就在你知道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质了。你敢说你对我不会动同情心吗?”
闫肃沉默了一下。
他。。确实不敢,因为他深知自己就是个天性悲悯的人。
他甚至愧疚的想到,最初和杨今予相识交朋友,正是因为他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在驱使。
可杨今予这么说也不对!
相比同情,他的心脏更直观反馈过来的,是心疼,浓浓的心疼。
杨今予。。在遇到他之前,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漫长岁月的?
“能好起来的,对吗?以后我来监督你吃药,陪你好起来,好吗?”闫肃声音里带了点难以自抑的哭腔,他实在害怕,杨今予下一秒就要说什么发狠的话。
毕竟他再清楚不过,杨今予本就是个习惯回避依恋的人,他陪杨今予在医院看叔叔时,就见过杨今予身上这个「本事」。
越是依恋,越是推开,越是珍视,越是丢弃。
自虐一般,喜欢在痛苦中感受绝对安全。
杨今予:“不用,我以后都不会再吃药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不堪重负松了口气的。
若不是怕戒断反应被闫肃看到,他还偶尔续着吃,现在反正已经被看到了,那也是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彻底做个了断了。
“为什么?”闫肃不解。
“这类药物对五感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你知道音感对我的重要性。”
闫肃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五味杂陈:“音感重要还是健康重要?”
“音感。”杨今予答得毫不犹豫。
闫肃收拢在他背后的手指颤了颤。
“所以。。你还是没想好好活着,想挨到哪天算哪天,是么?”
杨今予无处遁形,声音低至谷底:“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要不。。要不我们。。”
“闭嘴,不许说!”闫肃突然预感到什么,蓦地松开拥抱,狠狠瞪杨今予。
大班长难得对杨今予发脾气,理智告诉他明明杨今予此时才是最需要关爱的人,他要有一万分的耐心来开解。
但身体很真实的反馈了他潜意识里的惊恐,闫肃没忍住拔高音量,好像这样就能把一切破土而出的坏念头给杨今予吓回去,重新按进尘埃里。
“杨今予,你敢再说话,我。。”
闫肃思考片刻,说了好有出息的一句威胁。
“我就以牙还牙了。”
说着他惩罚性得,咬了一口杨今予的最珍贵的、比生命还重要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