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悦听到路一航的话,手被火星子烫了似的猛地挪开,不仅松手,还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得踉跄,头上的花伞一颤,雨点子杂乱地摔在身上。
她终于回过神来,语气里带了抱怨和委屈,“你怎么在这里啊?”
路一航撑着伞,伞面大半倾向她,他的脸被粉色的花伞映着也有些红红的。
他说:“我要去商场买晚饭,顺路经过这里,刚巧看见你了。”
应悦:?
她的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路一航:“你信吗?”
应悦:“我不信。”
路一航笑了,手在她脑袋上撸了一把,不信还问什么,他怎么在这里,他当然是特地来找她的呀。
不过他也就只能待这一天,不是商量,他跟应悦说:“给你妈打个报告,说你晚上跟同学一起吃饭。”
应悦:“啊?跟谁啊?”
怎么好像变得傻乎乎的。
路一航没说话,只微笑看她。
应悦反应过来了,是说要跟他吃饭。
她自从刚才见到路一航,就觉得脑袋木木的,“那个”了半天,才说清楚是要路一航的手机,给她妈打电话。
应妈最近对孩子态度非常友善,即使不怎么情愿让她出去玩,最后也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应悦“嗯嗯啊啊”一顿应付,把手机还给路一航后一脸灿烂,也不问路一航要带她去哪里,就说:“走吧!”
路一航是有计划的,拉她去了市区新开的那个大商场,人少饭店多。
他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提着应悦的大书包,即使不说话,就这样走在应悦身边就足够她开心得晕头转向。
她没再问他怎么会突然回来,当然也没什么题目能跟他讨论,她心里乱七八糟的,说出来的话也是不成什么逻辑。
问他校考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哪个明星,听说人家也是今年艺考的。
问他北城的沙尘是不是遮天蔽日像外星人入侵。
问他喝没喝豆汁,是不是真得像泔水一样?
路一航:“你知道泔水什么味?”
应悦:“不知道。”
路一航哭笑不得:“那你怎么就觉得我知道?”
应悦狗腿地用肩膀撞了撞他,“路老师有什么不知道啊!”
她这一撞,似乎是感觉和从前撞他的触感不太一样,虽说是因为春天的衣裳比冬天要轻薄,但总觉得他好像瘦了很多。
应悦心疼地问:“艺考是不是都得减肥啊?”
路一航:“嗯,要上镜嘛。”
这倒是真的,他见过的那些演员,不论男女,都要瘦骨嶙峋的上镜才像是正常人身材。
应悦只问了这一句,就再没多问了,怕触及他的伤心事,也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他们晃晃悠悠地走了一路,到商场的时候,鞋子和裤脚都脏了,可心情却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