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废话,说时迟那时快,他手刚放在车门上,对方就意识到了他的意图,攥住了他的胳膊。
季煜烽也不是好惹的,膝盖猛地向上一顶,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肘部狠厉地磕向对方肩膀,借势将手臂抽离。
“你们什么意思?”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竞标了,心急如焚的焦躁感像是有团火在胸腔里乱窜。
“季先生,是你自己和我们走,还是我们带你走?”其中一人说道。
“走你妈逼。你们有病还是我有病?”也不和他们废话,季煜烽直接给对方来了一脚,可对方人多势众,有个人趁他不注意,直接抬手劈在他的后颈上。
季煜烽只觉眼前一黑,顺势倒在地上。
-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煜烽再次醒来,感受到自己好像靠在软垫上,后颈挨的这一下力道不小,眉尖微微蹙起,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
刚想活动,就发现动不了,瞬间清醒了许多,一低眼,发现自己被绑在沙发上。
这间偌大的屋子里空无一人,那几个人明显是别人雇来的,估计叫也不会来。
这个时间把自己劫走,目的不言而喻。目光扫了周围一圈,没看到竞标文件,如果落到了别人手里,离竞标前这段时间足够对手拆解方案逻辑、仿制技术细节。
后果不堪设想。季煜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太阳穴却突突直跳。
这将近两个月来,为了这份竞标案耗费了太多心血,此刻仍能感受到精力被抽干的虚浮感。可他现在连竞标现场的大门都进不去,满心的不甘、愤懑、焦灼如潮水般在胸腔里翻涌,像是随时都会炸开。
在静默的氛围下,他清晰地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视线穿过雨幕,眼神透着几分茫然。也不知道闻修越现在有没有到现场,有没有进行竞标陈述。
太多太多的未知。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
竞标结束,闻修越站在会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或西装革履低声交谈着商业术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后如释重负的气息和未消散的竞争硝烟。
车追尾耽误了时间,好不容易快赶到会场,又在附近被一群无赖阻拦,结果迟到了,工作人员压根没让他进去。
给季煜烽打了电话,又在微信发了条消息问“到了吗”,对方回复“到了”。盯着聊天框里那行静默的文字,季煜烽却迟迟未从会场出来,闻修越的预感正一寸寸应验。
直到最后,人也没出来。闻峥优倒是出来了。
对方也看到了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哥”,没再多说别的。闻修越正在气头上,硬生生压下所有的愤怒,不动声色地走到闻峥优面前,问:“我男朋友在哪?”他们心知肚明,没必要拐弯抹角。
“大哥这话问的,”闻峥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男朋友在哪,我怎么知道?”
闻修越手握成拳头,强忍着想把亲弟弟暴揍一顿的冲动,瞥了眼玻璃外缠绵的雨丝,眼底忽然浮漫起一层薄薄的暗色,转瞬便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看向对方:“去休息室谈谈?”
两人来到了休息室,程式化地点了两杯咖啡。
闻峥优悠然地搅动着咖啡,他长得很像母亲,明艳漂亮。他的性格本该像母亲那样乐观明媚。
物是人非,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已闹到难以调和的地步,究竟怎样才能让他不恨他这个大哥?不知该用多少真诚才能融化隔阂的冰,不知需要多少理解才能缝补破碎的情。从前他总想着顺其自然,少去想那些恩恩怨怨。他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二弟,当哥的总该多担待着点。
一直以来,他都试着去理解,哪怕亲弟弟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也没追究。
可他的弟弟还是恨他。闻修越清醒地知道,他们兄弟之间这道坎,也只能由他们俩磨平。磨平了,才不会再彼此伤害,也不会牵扯别人。
收回万千思绪,闻修越喝了一口咖啡,将咖啡杯搁在骨瓷碟上,轻笑道:“A银行的标,提前恭喜二弟了。”
闻峥优的目光从杯子上抬起:“商场不是慈善场,哥哥说这句话太早,结果还得过几天才能公布,鹿死谁手都不一定。”
闻修越笑了笑:“我觉得我的弟弟比我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