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也不是全然任人宰割之辈,赵高敢对他如此算计,他定会要那个贼子付出代价!
陈平领他们去见了阿玉。
阿玉先是夸赞了陈平与韩信,将他们遣退后,亲自与蒙氏兄弟一同商议。
当真正见到一袭盛装的熙和长公主时,蒙恬心中一时复杂,半晌说不出话。
“怎么,将军是不认得熙和了吗?”
蒙恬叹了一声,没有追问前事,只说了一声:“公主,您这些年受苦了。”
公主本该在咸阳城内锦衣玉食,不料却陪他这等粗人在边塞行兵打仗了这么多年。
“将军说笑了,熙和来上郡,本就是父皇之令,况且,将军也教会了熙和许多。不然,熙和又怎能顺利救出您呢?”阿玉亲自搀扶他起身。
“您与蒙毅上卿这段时间才是真正的受苦,就不必多礼了。赵高此人手腕歹毒,您还是好些休息,调养伤势最为要紧。”
仅是衣袍无法遮掩的脖颈部分,都能清晰可见伤痕。阿玉明白,这正是狱卒对蒙氏兄弟拷打后留下的痕迹。
蒙恬却目露恳求:“这只是些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比起这些,趁早肃清敢于篡改陛下诏书,祸乱朝纲的贼子更为重要。公主,您打算几时发兵?”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洗脱蒙氏的罪名了。
熙和却是笑了,“将军,秦二世皇帝的位置坐不长久的。您且等着吧,会有人替我们将他踢下来的。”
蒙恬不是很明白公主的意思。不过他知道公主有心替陛下匡复社稷后,不敢立刻逼迫公主行事,便听了阿玉的话,先下去养伤。
养好伤,才能替陛下手刃贼子!
蒙毅在大兄告辞后,依然停留在帐中。
“蒙毅上卿可是有话要与我说?”阿玉问他。
蒙毅郑重地跪在地上,恭敬地捧起一物。
“公主,这是始皇陛下弥留之际,托臣转交于您之物。”
那是一个并不大的匣子,并不华丽,瞧着一点儿也不起眼。
但不知为何,阿玉却敏锐地意识到了,那该是什么。
阿玉唇边的笑意慢慢收敛。
“蒙毅上卿,这究竟是父皇留给我的,还是你们蒙氏留给我的?”
“匣上有陛下御用的封泥,并未损毁。毅亦不知其中为何物。”蒙毅一边说着,一边回忆道:“我受陛下所托,提前将此物藏匿。待寻药归来时,陛下已然驾崩。我亦被赵高擒获,此物险些落入歹人之手……好在,终不负陛下所望,将此物物归原主。”
见公主犹豫,他复又将匣子举得更高。
阿玉打量着他,最终还是接过了此物:“多谢上卿,您且先去歇息养伤吧。”
蒙毅这才愿意走了。
帐内只剩她一人时,熙和这才认真地打量这个小匣子。
蒙毅所说无错,这的确是父皇专用的封泥,且并未损毁。
她亲手毁去了封泥,开启了这个匣子。
随着镜头的拉近,众位朝臣以及各地的黔首们皆是看清楚了匣中之物。
那是一块精致小巧,却让人无法忽视其分量的虎符。
阿玉的目光微顿,眼神复杂极了。
父皇设三公,用丞相佐政务,御史大夫主理监察,太尉执掌军政。
但朝堂内所有人都知道,太尉只是个虚职。若是想要调兵遣将,万事都得听从父皇的指令。
只有父皇亲自授予的虎符,才可准许。
她从袖中取出了另一块与它颜色和形状一致的虎符。这是她用假诏书从王离那里要来的另一块。
两块虎符完美地合二为一,重归于完整。
如此,上郡的三十万大军皆要听她号令。
阿玉手指抚过虎符上的铭文,眼里流露出几分悲哀之色:“太迟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