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但言无妨。”
李娥目光柔和地看向乐儿,“我的孩子没有了父亲,按照皇室的规矩,本该送入宫中,由其她夫人抚养长大。但她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我想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她珍惜这个孩子,自然也不愿错过乐儿的成长。
“阿嫂尽管放心,熙和定能为你办妥此事。”熙和说道。
李娥还未开口,熙和便道,“阿嫂,你我之间,无须言谢。”
她又与李娥聊起从前,不免有些感怀。
与熙和聊起往事,那人的身影渐渐地在自己的记忆中重新活了过来,李娥盯着熙和的面容,内心哀叹一声。
虽然大秦鼓励寡妇重组家庭,但她知道自己此生恐怕难以再嫁。
因为,她再难遇到如夫君这般好的良人。
聊到日头渐沉,李娥状态疲惫,熙和这才自觉退出。
李斯象征性地挽留她在府内用膳,熙和亦识相地拒绝了。
太子府。
“哼,那个不行的老男人又给你送东西了。他到底什么意思?天幕中的他那般品行,还不死心想来招惹阿姊?”
说归说,吕媭倒是没有像初次那般气愤地将东西归回,而是全数尽收。
因为她发现不收,那个刘季隔日闹的动静更大。他人虽然不行,但是送的物件倒是格外贴合她们姊妹的心意。
谁会嫌弃白送的礼物多呢?
“或许是自知再无情分可言,便想与我们结个善缘。”吕雉看得明白。
同为太子办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论天幕中有何恩怨,同僚一场,也不宜过分结仇。
“他倒是识相,不然我都得雇人防着他了。”
吕媭仗着自己在天幕内外都能夺得公主宠爱,在吕家挣得了更大的话语权。
起码她婚嫁之事,自己的父亲再也不能干预。
这一世,她就算不能嫁得贴合心意的王公显贵,也要觅得会哄她开心的人,不然这日子岂不是过得没滋没味?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办好太子近期吩咐的差事,并且与太子述职。
吕媭的事业心很强,情爱之事都得先靠边站。
沛县。
因为近期天幕的内容,刘邦的一众亲朋好友们名声大噪。
卖狗肉的樊哙受到了不少邻里的关注,案板上的狗肉清空得很快,这还不到巳时就可以收摊了。
他在清理屠刀时,突然发觉摊前站了两个人。
“肉已经卖完了。要买肉明日赶早。”樊哙头也不抬地说道。
“樊哙,你收到刘季寄来的信了吗?”曹参率先出声道。
“是你们啊。”听到熟悉的声音,樊哙这才停下手里的活计。
“刘季那泼皮是给我寄过,不过老子又不识字,还以为是他又托人找老子借钱呢。”
樊哙没好气地说道。
刘季随萧何一起入咸阳前,曾与他们这些兄弟打过一声招呼。
萧何是个有能耐的,去了咸阳肯定大有作为。但刘季是什么德性,他们都知道,怎么可能入了贵人的眼?
可随着天幕的后续发展,这泼皮竟然成了一方诸侯,足以和身为贵族的项羽相提并论。而他们这些同乡的弟兄们竟也成为了刘季军队忠心耿耿的将军们,这可让他们震惊不已。
鸿门宴上,自己竟然还遵从张良的意思,冒险去救刘季。
这让身为刘季债主,总看这泼皮不顺眼的樊哙感觉不可思议。
天幕揭露后,并未给他们过多的机缘。大概是由于长公主在天幕发过不得迫害陈胜等人的诏令,县令只差人寻了他们问话,并未将他们逮捕入狱。
虽然他卖完了肉,但是周围人多眼杂,樊哙往衣袍上抹了抹手中的油水,说道:“等我收拾完,回我家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