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身起来挤进二人之间,对慕相玄喊道:“够了!别再看我妹了,我还有账要与你算!”
越清音向来不插手少年之间的恩怨,闻言乖乖撤到一边吃栗子。
乌维言痛心疾首,质问慕相玄:“咱仨都是喝一个井里的水长大的,本该亲如手足,你为何如此偏心!”
慕相玄瞥了眼专心吃栗子的姑娘,才懒洋洋问道:“我怎么就偏心了?”
乌维言有理有据地控诉:“昨儿你丢我进房,连被子都懒得给我盖,却有功夫去给她买换洗的衣衫!”
慕相玄还是冷静:“她昨日穿的是身军衫,本就不合身……”
乌维言怒了:“那你都去铺子里了,为何不给我也买一套换洗的,昨夜吃酒,我这套身上全是酒气!”
慕相玄莫名其妙:“我哪知道你身上有没有酒气,我又不会闻你……”
听此,乌维言一下子转不过弯,不自觉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会闻她吗?”
慕相玄:“……”
少年静了两息。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转头去招呼越清音:“累不累?”
越清音嚼着栗子点点头。
慕相玄给乌维言丢了条马鞭,又去拉清音:“走吧,带你们去个地方。”
乌维言:“?”
乌维言追在后面:“哎等等!你为何跳过我的问题——”
*
融州城关外,绿野与青河的交接处有一片浅滩。
星星点点的篝火堆沿着河岸分布,干燥的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点亮方寸之间的浅滩,照映出途人的身影,或是边关游走的驼商,或是赶路的百姓,各自三两作伴,准备夜间的饮食与露宿。
三匹鬃毛乌亮的高马正在低头啃食夜草,在它们的不远处,有簇崭新火堆刚刚燃起。
慕相玄捡了枝稍长的干柴拨弄火堆,一边说道:“郭修谨的婚宴设在於康草场,眼下我们在融州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如早些过去帮忙。”
况且,那边设了新的祭坛,祈祷大昭边关领土风调雨顺,寓意吉祥。
如无意外,赐婚圣旨也会在那儿宣读,提前两日过去总是好的……
想到这,他往清音那头看了眼,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扑闪的柴火堆,又忍不住轻叹气。
据闻在他还没入军营之前,她曾在战火间走散过,被找回时生了一场重病,差点人都没了,幸亏听了屠军师的掐算,多结善缘,捡了乌维言做便宜兄长,才玄而又玄地醒了过来。
虽说人醒了,但也忘了不少事,白白落下一个怕黑的毛病。
慕相玄觉得她忘了也好,他都不敢去想她经历过什么,那样天真烂漫的性子才会害怕黑夜。
他默默将柴火堆的火光拨到最亮,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才摸摸她的发顶。
“你先坐会儿,我去河边打些水回来。”
越清音烤着暖融融的火光,爽快答应了。
慕相玄又同乌维言递了个眼色:“你在这守着。”
“知道了,快去快回。”
乌维言大咧咧地朝他摆摆手,而后蹲到越清音的身边陪她解荷叶包裹。
越清音闻了一路的炙羊肉香味,早就馋得口角要流涎,三两下将菅绳解开,立马就要伸手去够炙肉片。
啪地一声,下一刻就被打了手。
“在外玩了一日,不能用手抓。”
乌维言捡来几根细长的树枝,要削去树皮作筷子使,叫她把刀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