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蹲着身子,就这么从包里掏出一块洁白手帕,沉默地擦着并不脏的墓碑。
她做的很仔细,轻揉,却迟缓。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女人缓缓放下手中手帕。
伸出手,沉默地缓缓摘下口罩。
起初,掀动的唇瓣,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字眼。
没人打扰她。
良久
简童才缓缓地开了口,像是简老爷子在世时,每一次与他的交流。
“祖父。”
从出发,到站在墓地前擦拭着墓碑,从始至终眼底都干涩无泪的女人,在这一声“祖父”中,好似按下了某个开关,
泪,溃提。
可即使溃提,她依旧是那样无声的。
“他们欺负我。”
这是简童开口的第二句话。
不复从前清灵灵动的嗓音,简童就用着这破碎粗糙沙哑的嗓音,对着墓碑上那张简老爷子慈和温隽的黑白遗照说道。
十八岁少女的委屈,还像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那样,在十八岁的灵魂穿越过来,到她出狱,到她而今,也才肯在这个老者的墓碑前,表现出来。
她好像,憋了很久很久,好像在这一刻,才肯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哥哥。。。。。。沈修瑾,他们都欺负我。”
此时明明身体二十二岁的女人,却像是未成年的少女,哭的像个长大不的孩子。
这一天,墓园里的一角,传来女人压抑又委屈的啜泣声,还有一声声“祖父”,像极了,孩子在告状。
可为她主持公道的祖父,早已不在人世。
而她也曾在三年前事发之时,憧憬的会相信她的“爸爸妈妈哥哥。。。。。。沈修瑾”,他们和她,早已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