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圣上忌惮,知道此事的人,谁不害怕?
一旦玄铁令的主人死亡,玄铁军必会踏平皇城。
这也是为何长公主怀璧其罪,依然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萧景渊没有言语,眼底结了层霜。
长公主结党营私,手握重兵,若说没有野心,是绝不可能的,但她究竟是好是坏,萧景渊还看不透。
不过她若真有谋逆之心,他不介意用这把承天射穿她的心脏!
但眼下,他更好奇的是,沈四小姐是如何知晓钟阿四的事?
长公主布局,沈霜宁是否参与了?
他有些看不透她。
苏琛来到萧景渊面前,神色凝重,从袖中取一封信放在桌案上。
“真定的探子送来的,那人倒在了半路,幸而被农户收留几日。信上说,已经死了三百人了。”
萧景渊把弓一收,捏起信纸大致扫了一眼,周身霎时翻涌起慑人的冷意,连萧何都不由咽了咽唾沫,寒毛倒竖。
萧何偶尔能对眼前的兄长撒娇,心里实则是敬畏的,畏大于敬。
苏琛指尖点了点桌角,道:“这真定背后定有条大鱼,逼急了会咬人,明日我随你同去。”
“不用,你留下,帮我盯着那位沈四小姐。”萧景渊嗓音如冷泉击石,不咸不淡。
苏琛是燕王府的幕僚,也是他的手下,只听命于他。
萧景渊捏着信丢到炭盆里,艳红的火舌瞬间将信件吞没。
“必要的话,让慕渔去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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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宁身心俱疲,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知过了多久,她猝然惊醒,今天可不是贪睡的时候。
边穿鞋袜,边喊道:“阿蘅,阿蘅!”
阿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掀帘进来:“小姐,怎么了?”
沈霜宁道:“什么时辰了,爹爹走了吗?怎么不喊我起来。”
语气有些怨怼。
阿蘅见她急得靴子都穿不好,便过去帮她,“国公爷看小姐睡得香,特地嘱咐了别吵醒您。”
难怪睡觉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一只温热的大掌抚过她的脸,又替她掖好被子。
原来是爹爹。
沈霜宁没能给父亲践行,有些失落,此去真定少说也有两个月见不到了。
沈琅是武将,又有萧景渊在,沈霜宁并不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再过不久便是她的生辰,看来想和爹爹过是不能了。
沈霜宁推开窗,明媚的光大片大片洒了进来,院里的玉兰树枝头隐隐露出点嫩绿,覆在墙头的雪也已消融,湿漉漉滴着水。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沈霜宁的心情也逐渐明媚。
阿蘅知道她忧心国公,便说道:“真定那边的雪已经停了,国公定会平安的。”
沈霜宁穿戴整齐后,让阿蘅取了宣文帝赏赐的佛珠串,主仆一同去善德堂给老太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