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stantin”,他为崽崽取的名。
音译过来是,康斯坦汀。
Constantin,源于拉丁语“Constans”一词,指恒久不变的人,后扩意为坚定的、永恒不变的。
岑旎低头,感受着穆格的指腹贴在她的手心。
略带粗砺的触感,一笔一划摩挲过肌肤,窜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岑旎知道他取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除了对崽崽的寄托。
还有就是穆格他坚定的、永恒不变的爱意。
——对她,也是对他们的孩子。
生产的那天,岑旎阵痛,满身冷汗的被推到手术室。
穆格在一旁紧紧抓着她的手,脸上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但透过他指尖的力度和额间的细汗,岑旎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慌张。
那是穆格在她面前从未有过的慌张。
即使是那时候在布达罗亚,他后腰处被尖锐的房梁刺穿,满身是血,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模样。
临进手术室前,岑旎想起这个,突然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低低的说,“你不要进去。”
“做什么,bb?”穆格蓦地握紧拳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很早前就商量好的,她生产的时候他进去陪产。
岑旎不想自己等下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于是摇摇头拒绝他:“你在外面等我。”
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岑旎微笑着勾了勾他的尾指,声音很轻。
“答应我。”
穆格挣扎思量了一阵,对上她那双泪意朦胧却依旧晶亮的眼,只能乖乖听她的话,答应了她的要求。
紧接着,岑旎就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
这段时间岑旎有意识的锻炼身体,医生预估她生产的过程会很顺利,不用花多久时间,但是产房外的穆格却感觉度秒如年。
那天赶过来的人很多,除了岑旎的家人,还有他家族的人。
卡蒂娜是中途赶到的。
她来到时看到穆格满身僵硬的站在手术室外,觉得他的面容有点太严肃了,于是上前跟他搭话,给他缓解不安的情绪。
“要当爸爸了,怎么这副表情?”
穆格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还是沉默。
“你小子这样,还真是难得一见啊。”知道他紧张,卡蒂娜语气轻松的开解他:“马上就能见到小宝贝了,开心些。”
然而穆格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相较于孩子出生的喜悦,他其实更担心岑旎。
那种焦虑的灼心感,从胸腔喷涌而出,侵蚀着五脏六腑,就好像回到了在布达罗亚那时候。
他在鲍德温那里,得知岑旎落入政府军与反叛军的交火圈,发了狂般飙车回去找她。
那时候和现在,是同样焦灼的感受。
他僵着脸扯了扯嘴角,刚准备解释什么,就听见手术室的灯“啪——”的一声,熄灭了。
那是他最忐忑的时刻。
穆格完全记不得自己站着等了多久,但他知道灯灭那一刻的焦心,足以吞噬掉他脑海所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