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芜菁偏头吐开桑青的血,唾弃道:“你别碰我,你知不知道有多恶心!好恶心、好脏!你他妈的——!!”
桑青却再次吻下来。
他撬开齐芜菁的齿,将伤口和血一同搅进齐芜菁的舌。他分明知道痛、知道血、知道对方的恨,可桑青仍旧选择让齐芜菁更痛更恨!
“我不会……唔……你!”
他呷住齐芜菁的舌,让鲜血渗透进对方的味觉。桑青并不满足,他单手握住少君头顶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了齐芜菁的后腰。
几乎是凶猛地将人摁在自己身前。
心脏还在跳,那有力的迸进像巨锤一样打在桑青空空的右胸腔。
他其实很早就感觉不到左边的心跳了。
一巨陈年糜烂的腐尸被剖心挖坟,要他胸腔空空地行走于世,还要他永世不得安息。
活着。
齐芜菁没接过吻,他在这个近乎啃咬的血吻里窒息。然而桑青并不愿给他呼吸的机会,他们之间被浓稠的恨意塞满,连吻都是苦的。
桑青放开他,问他:“我是谁?”
齐芜菁道:“恶心,我恨——唔!”
回答错误。
桑青掐高他的脖颈,以最接近死亡的方式和他接吻。其实这远远不够,他记恨齐芜菁鲜活的心跳和血肉,更记恨仿佛凌迟般度日的十年。
桑青吻他,问他:“我是谁?”
齐芜菁说:“疯子!滚——”
桑青又亲他。
齐芜菁的手臂全是摩挲的血痕,他的心像被锐刺扎破后的水球,撒了一地淋漓的鲜血。
他整个人都被桑青撕咬成了碎片和齑粉。
桑青问:“我是谁?”
齐芜菁撩起眼皮,冰冷又讽刺地笑他:“父亲,你和我做这种事,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桑青眼中的疯狂满到快要溢出来,烛雪君正用目光不加掩饰地侵犯着养子的每寸血肉。
恶心他吧。
恨太好了!
桑青笑出声来,与齐芜菁额头相抵,鼻子相错:“你恨我。”
这不是疑问句。
齐芜菁双唇殷红,他被浓重的血味纠缠,再次竖起全身的刺,字正腔圆道:“我一辈子都恨你!我、恶、心——”
桑青放声大笑。
他凶狠道:“你要最恨我,无青。”
齐芜菁身体忽然紧绷。
“每时每刻,我都在想要怎么杀了你,要怎样,将你我永生永世相连。”
齐芜菁想制止,却仍旧晚了一步。
“凌迟、鞭笞、还是将你拆开,再吃掉你的骨头和肉。”
桑青掐高他的腰,偏头咬住了他的脖颈:“我不舍得,你知道吗?于是我又想,将我的血和肉灌到你的身体里,啊……”
桑青的目光狰狞又疯狂。
“你要是再敢离开我一步,”齐芜菁呼吸一滞,听见桑青如毒蛇一般地警告,“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