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上有三个人,他坐一处,对面是伏岁和血鸦君。
伏岁很久没这么坦然见过阳光,心情不错:“神罚诸多,既然供错了神,便等同于借神的名义行利己之事,有因有果,判谶罪总是公平的。”
窗外忽然掀起人语浪潮。
一尊巨硕的神像耸立在滚轮车上,被八名护神之人缓缓推进人潮中间,民众自发退让出一条道路。
齐芜菁扫了眼,在两侧的人群中瞧见了乔装后的宗门弟子,他兴致缺缺,将杯中酒喝完,起身便走。
伏岁叫住了他:“这才刚开始,少君专从煜都来,不看看这场祭礼?”
齐芜菁说:“还有正事,看得开心。”
见少君离席,伏岁转而问身侧的鸦君:“桑青君向来寸步不离,你瞧见他了么?”
*
齐芜菁回到了客栈。此处不在堕神游行的路线上,远离人潮,因此算得上阒静。
门上有道禁咒,触摸之时显现出玫瑰的图案,是道只有他才能解的密咒。
屋里的人似乎闻到了他的酒气,将链子拖拽得哗啦响。齐芜菁进了门,正旋身阖上门扇,身后便迅速逼近一阵凛冽的冷风。
“我不在的时候……”桑青的鼻尖蹭在他的颈窝,嗅了嗅,“你喝酒了?”
齐芜菁用手背拍开他的脸:“凑这么近干吗?”
四面都是延伸的咒链,将桑青捆束在屋内。
“心眼这么小?”桑青目光审视,“奖励了还要给惩罚?公平么?”
“我自然不做亏本的买卖。”齐芜菁仰起面颊,“不小心赏多了,便用惩戒来抵消,这才算公平。”
桑青道:“你可以拿回去。”
齐芜菁眯起眼睛:“现在正在拿。”
“这算什么拿?”桑青压低身子,近乎将少君围困在门前,“不如让我帮你。”
齐芜菁勾指,轻轻弹在对方的喉结处:“说错了,是伺候主人。”
因为这挑逗的动作,桑青不由得挣扎了两下,他和少君的衣料已经贴近摩擦,却无法挨在一起,桑青呼吸加重:“喝了酒就变成这副样子……”
齐芜菁手中缠绕着链子,把玩道:“玩你啊。”
桑青说:“好玩么?”
少君目光迷离,盯向桑青的颈侧。那里落下几颗凌乱的血孔,正在结痂,却仍旧能让人闻到血味。
齐芜菁道:“不够好玩。”
“那要怎样才算好玩?”桑青喉结滑动,“贴近我,好不好?”
齐芜菁酒意熏人,他闻声狡黠一笑,念了声咒,桑青便被收紧的咒链给拖倒在地上。
齐芜菁蹲身看他:“你还是被拴着比较乖。”
桑青骤然摔在地上,不怒反笑:“我一直很乖,对不对?”
少君“唔”了声,若有所思。正在这时,桑青勾起笑,意味不明地说:“真是荣幸,少君所剩无几的灵能,全部用来对付我了。”
听到“所剩无几”四个字,齐芜菁油然而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清醒了一瞬,却听“咔、咔”几声,禁锢桑青双臂的咒链遽然断开了!
齐芜菁胳膊一紧,被桑青拉近。他毫无还手之力,却再逼近时哈哈一笑:“现在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