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燕表情不佳,头也不抬地晾着他。
谢云朝觉得自己脸皮还没这么厚过,搬了个椅子过来,看他做题。
盛辞燕做了几道题,把笔放下。他用指尖摩挲着骨节,带着紧张,轻声道:“交多少钱?”
谢云朝挑眉道:“今早上我给你交了。”
盛辞燕没话可说,他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问为什么,低声道:“嗯,之后我还给你。”
谢云朝道:“不用还我钱,你愿意跟我当同桌吗?”
盛辞燕在犹豫。谢云朝凑上前,本来想再逗他两句,视线突然沿着盛辞燕的校服,看到了一点血色。
怎么回事?
谢云朝眯起了眼睛,他比盛辞燕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盛辞燕脊背后面模糊的血疤,甚至还反着一点光,应该还在流血。
谢云朝问道:“你背后怎么回事,你家里人打你?跟我去医务室。”
盛辞燕意识到他看见自己的衣服了,清冷的声音一成不变,“我不去医务室,还有,我是孤儿。”
谢云朝一愣,“……你不早说。”
他张了张嘴,还是拽住了盛辞燕,“冬天也容易发炎,你跟我走。”
盛辞燕小声道:“我不去。”
谢云朝道:“我交医药费。”
盛辞燕安静地跟着他走。医务室内的医生是个俄罗斯女人,见到盛辞燕后,熟练地打开了纱布。
医生无奈道:“Гэтазно?ты(又是你)?”
盛辞燕嗯了一声。
谢云朝皱眉,他来念这所学校就是因为这里是Z国人开办的学校,使用的是中文。他听不懂俄语,“校内不是规定用中文吗?”
医生耸耸肩,“盛辞燕,把衣服脱掉。”
盛辞燕垂下长睫,别过脸,示意谢云朝离开。
谢云朝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偏偏假装不明白,反问道:“盛辞燕,你想说什么吗?现在快上课了,我们快一点。”
算了,盛辞燕将外套脱掉,纤细柔弱的腰身瘫在医务室纯白的床上。他的头发撂在绯红的肌肤旁,深黑色的发丝纠缠着耳根,脖颈上薄薄的青筋跃动着,眼尾那颗黑痣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医生将棉棒涂上去,盛辞燕咬住唇,疼也不叫一声。
谢云朝不满道:“麻烦你小心,他有点疼。”
医生奇怪地看向了谢云朝,发现谢云朝的脸比盛辞燕还要红。
她道:“Твойхлопец(你的男朋友吗)?”
盛辞燕道:“няма(不是)。”
谢云朝插不上话,重新开启一个话题,“医生,钱给你放到这里。再给他开点药。”
医生看着他放的钱,收钱时提醒盛辞燕,“以后小心,别再来。”
盛辞燕没吭声,谢云朝拿了药带他走。
上课铃打响了,两个人已经迟到。谢云朝反而不急不慢地溜达了起来,他问道:“你经常去医务室吗?对了,刚才那个医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