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在躺椅上仰面看星星,看了一会,觉得现在正好就是一个难得的时机。
师尊肯定已经睡着了,他要悄悄溜进去偷衣服!
沈絮轻手轻脚下了躺椅,把薄被裹在身上,木屐声音太大了,他没穿,光脚踩着门前的木地板,可地板还是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沈絮下了决心:反正这衣服是要换的,破成这样换下来也要不了了,管它会不会脏。
沈絮趴在地上,像条蛆一样一点点拱着前进。
加油沈絮!勇敢沈絮不怕困难!
沈絮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拱得更起劲了,他拱了半天,终于拱出了惊人的两米!
看不下去刚打开门的祁白辰:“……”
脚趾扣地的沈絮:“……您,您晚上好。”
沈絮捂住脸,欲哭无泪。
完蛋了,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在地上爬这种仿佛变异了的迷惑行为?
偏偏祁白辰不说话,摆明了就是要听他解释。
“我……我在学习毛毛虫……对,就是这样……呃…这修仙飞升脱胎换骨,就跟毛毛虫破茧化蝶是一个道理,我寻思我要是能接近毛毛虫的思维,是不是就能…重获新生……”
沈絮快编不下去了,眼神乱飘,手脚悄悄往被子里缩。
祁白辰闻言却是浑身一震,眼眸中的温度一点一点降了下去。
果然,即便那个东西还没到出现的时候,沈絮依然是最接近道的存在。
观一叶而知秋,从自然中感悟道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命运的力量。
毛毛虫的命,跟人的命,有区别吗?
当然有——大部分人的想法。
而没有,则是命运的想法。
祁白辰的手在轻轻颤抖,他有一瞬间,想要了沈絮的命。
可他跟沈絮之间,那些根深蒂固的羁绊,那些理不清的线,根本就斩不断。
祁白辰深吸一口气,弯腰抓住沈絮的手腕,就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沈絮懵懵的,肩上的被子滑落,他在春日的晚风里哆嗦了一下。
他被吓住了,伸手就抱住师尊的腰,“徒儿……徒儿只是……”
祁白辰不说话,只是把沈絮从怀里拉出来,然后手指抚摸上小徒弟的眼尾。
他用了些力气,用力摩挲着那处,直到它被磨得通红,而小徒弟也抖得越来越厉害也不放过。
沈絮完全已经蒙圈了,他不知道师尊揉他眼尾是要干什么,难道他那里有眼屎吗……
“师尊……”他颤抖着声音,“别揉了师尊,我,我疼。”
祁白辰充耳不闻,微凉的手指贴上沈絮上眼皮,沈絮眼珠差点被戳到,幸好他闭得快。
师尊该不会以为他来偷看的,然后想挖他眼睛吧!
沈絮两条腿已经开始发软了,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开始往下摊坐。
可祁白辰另一只手死死钳住他的胳膊,他别无他法,只能哆哆嗦嗦求饶:“我……没偷看……师尊……”
祁白辰没理,一根无形无觉的线正从沈絮眼角缝里往脑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