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焕回到位置上,抽出写了一半的数学考卷,转身面朝边昼:“数学借我抄抄。”
边昼面如寒霜:“没写。”
张明焕看着压在他课本上的考卷,卷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学大题解题步骤:“这不是吗?”
边昼面色不改,一字一句都在咬牙切齿:“不是。”
张明焕心有狐疑,偷偷给斜对面的沈校予使眼色,用手挡住嘴巴,轻声小心询问:“沈校予,你又惹边昼生气了?”
“冤枉。”沈校予喊冤。
体侧在周日。
教育局里负责记录的人员早就在操场上等候多时了,一天测验三个项目。
仰卧起坐、跳远和八百米。
和张明焕所说的一样,只记录男女前三十位的成绩,沈校予这才安心一些,既然已经有了善战的狼镇山的虎,她就当划水的鱼装饭的桶了。
男女分开测八百米,沈校予坐在司令台边等集合,没上课的男生约在篮球场打球,一群这么有劲的人就应该全部拉来体质检测,而不是虐待她这棵祖国的狗尾巴草。
远处传来喊集合的声音,沈校予视死如归地走到起跑线上,视线一晃她看见边昼从篮球场上下来了,还没来得及多看,哨声响起。
八百米,漫长的就像是八公里一样,沈校予
沈校予跑完坐在司令台边歇息,边昼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拍了拍他,示意他给自己让个位置。边昼起身,给她腾出位置。沈校予一屁股坐下去:“累死我了,这是虐待!”
边昼嗯了一声:“快别说话了,我怕你一口气喘不上来,死我面前。”
沈校予大口喘气,低头将脸抵在膝盖上,真想就地就这么睡觉了。
“别坐着了,我拉你去走走,你这样对心脏不好。”边昼伸手。
坐在台阶上的人没动:“不走对心脏不好,走了对我全身上下哪儿都不好。”
沈校予感觉喉间的血腥味渐渐淡下去,大口的深呼吸逐渐放缓,她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一个人正好路过他们,朝着不远处的广播站走去,沈校予一眼就认出是温洵。
温洵也认出了沈校予,他朝沈校予打招呼:“你被抽中体质检测?”
“对啊,数据库虐待十八岁青老年人。”沈校予点头。
边昼看向温洵,照旧是对常人一般没什么表情。
三月中旬的天气还没有那么暖和,临近所有体质检测的尾声,气温也降下来了,一阵带着初春寒意的风从操场那头吹来。
因为跑步沈校予穿得比较单薄,现在更是热出一身的汗。
温洵感觉到风渐渐起了:“你没穿外套?”
沈校予摇头:“放教室了。”
温洵将广播稿放在旁边,动手脱下身上的外套:“你会感冒的。”
说着一瞬间沈校予感觉四方的天地笼罩了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一件外套盖在了自己头上。
沈校予伸手要取下来,便听见他说:“你热可以不穿着,但有风,挡一挡也是好的。校服我今天才穿,不脏。”
衣服能挡风,但也有点遮挡视线,沈校予抬手将头顶的外套撩开一些,因为坐在台阶上,她不仰起脖子能看见的只有他们垂在身侧的手,立在侧边的那人,手垂在身侧,指节绷得发白。
“你看着身体比她还弱呢,外套自己穿吧。”边昼将外套从沈校予头上拿下来。
温洵看着丢回来的外套,眨了眨眼:“你看着就很强壮,那你脱吧。”
像是激将法,沈校予正想说其实她不需要的时候,一件带着清冽茶香味的外套从天而降。
温洵眼睛弯弯的,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就不容易感冒了。”
边昼一愣,有点惊讶,又带着点反应过来后的不好意思。
温洵:“我先走了,到广播时间了。”
沈校予撩开头顶的衣服,她没看见两个人相继发生变化的表情,和温洵挥了挥手。
“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