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一愣,这么直白嘛?
江清淮不知道的是,林颂今本就是个直性子的武将,如今既然认定了他这个皇帝,便是绝无二话,全心全意为他着想。
见江清淮神色略显疑惑,林颂今反而更疑惑:“陛下召我来,难道不是想说这个?”
江清淮尴尬挠头:“朕……想不到那么深。”
林颂今的目光立刻怜爱起来,是了,陛下如今也才十八,还是个少年郎,虽然心胸格局比起历代圣贤都不逊色,但不曾见过的事,哪里能面面俱到,想不到这官场错综复杂的局面,也是正常。
林颂今细细同江清淮解释:“陛下,您且想想,任宏去世朝中最焦头烂额的人是谁?”
“龚成。”江清淮立刻懂了,“大将军的意思是,趁着龚成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之时,我们正好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林颂今眼前一亮,连连拍手:“陛下大才,陛下大才。”
江清淮被夸地有些不好意思,也还有些不明白:“将军觉得,除了提前开科举,朕还应当做什么?”
多么谦虚好学的好孩子啊,林颂今心都软了:“臣以为,是户部。”
江清淮又秒懂了,要趁着大臣们焦头烂额,把钱和财政大权搞到手是吗?
这事他一百个乐意!!!
他想起户部尚书司马济因年岁大,没被安排什么过分的活儿,反而罚了他儿子司马鹤去扫茅坑,这老头本来还不懂,被林颂今点破后又直接晕了,此后一直在家修养,几次金銮殿上朝,他都不在。
江清淮倾向于认为这人是真病了,便问RMB:“如今户部是谁主理?”
“他儿子司马鹤,就是户部侍郎。”
江清淮有些无语:“这官场亲疏,结党营私未免也太好懂了,他们连瞒都不瞒一下?”
“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里面的,早没必要了。”RMB倒是不觉得意外,“据不完全统计,大秦三品以上官员无一例外,全是世家贵族出身。”
江清淮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就没有什么寒门出身的状元郎?”
“有也会被外派出京。”RMB搜了一下,“当然这个概率非常低。秦昭帝那时候出过个探花,是个农家子弟,后来派回自家县当知府,他自己好像还挺乐意。”
江清淮听了一耳朵八卦,又开始同林颂今商量户部之事,想到满金库的钱,江清淮笑地有些不怀好意:“这司马鹤生得人中龙凤,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可用之人,若是司马家不忠,将军以为……”
江清淮是诚心诚意在询问,林颂今却只听了“人中龙凤”,听得脸色巨变,心下连连叹气,又想起那日被“男宠”二字支配的恐惧来。
他看向江清淮,心想小皇帝哪哪都好,偏偏喜欢男子这事……算了算了,孩子喜欢便是,林颂今像个溺爱的大家长,好声好气地劝江清淮:“陛下,就算您喜欢司马鹤,如今也不好太声张,好歹等司马家……”
江清淮声音都高了几个度:“大将军,您想什么呢?”
林颂今反而不解:“陛下?”
“朕上次说什么好男风,不过是气那群大臣而已。”江清淮没想到连林颂今都信了,脸色可谓变幻莫测,“朕最后不也谁都没找?”
林颂今却不赞同:“那好端端遣散后宫作甚?就算陛下手里再缺钱,后宫也关乎龙嗣,是国运所在啊。”
江清淮沉默下来,这下好了,又一个催他找对象生孩子的。
不过说实话,在他猝死之前,因为爹妈走得太早,江清淮还真没有享受过这种无时无刻不被人催着结婚生子的待遇。
虽然并不算享受就是了……
江清淮决定换个话题:“司马鹤这人,大将军可了解?”
林颂今摇摇头,却说:“倒是他那老爹司马济,虽然占着户部尚书的位置,在朝中的人缘却并不算好。此人古板无趣,好大喜功,倒是不会拉帮结派,瞧谁不顺眼都是直言不讳……连带着他儿子也被冷落。这几天他卧病在家,他儿子又被您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