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却立刻站正了身子,他嗓音发软,声音干巴巴地:“裴牧,我想跟你谈谈。”
“成王败寇,你既已得到你想要的……”裴牧复又垂下眸子,不再看他,“还纠缠我做什么?”
“你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江清淮上前一步,“你觉得我得到了什么?”
裴牧眉头微蹙,轻轻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知道。”
“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你不是答应我……”
“我答应的不是你,姜淮。”裴牧突然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冲。
他从没有这样跟江清淮说过话,以至于江清淮那一瞬间几乎完全像个冰雕一样呆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到茫然。
但很快他便回神来:“我就是来跟你谈这个的。”
他反客为主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或者哥哥?而那个人才是和你朝夕相处的江清淮,那个人死在钱家被烧的那天晚上,被万箭穿心。”
裴牧看向他,眸子冷淡疏远,却并没有否认。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夜风突然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敲打起轩窗。
江清淮看了一眼似乎摇摇欲坠的窗,顿了顿,继续道:“我直白告诉你,没有那个人,那晚上死的人就是我,但某种力量帮了我,也帮了你。你当时也命不久矣。”
见裴牧垂下眼帘,江清淮继续道:“我不能告诉你那个力量是什么,但你必须相信我,没有第二个江清淮。”
“你如何证明?”
裴牧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放下手中的酒壶,看向江清淮,但一对上他那漂亮的眼睛,他立刻反悔道:“我不能相信你。”
“你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他低声呻吟了一句,“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偏爱。
“你亲亲我。”
江清淮忽而坐到了床边。
他轻飘飘得,毫无存在感,动作又是那般顺理成章,以至于裴牧都反应不及。
等他回过神,他又对上了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和清淮的一模一样。
“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哪怕双胞胎也不可能,总有性格上的差异,你同我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能明白?”
江清淮像是能读懂裴牧在想什么,他玉白的手指落在裴牧手边,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在裴牧耳边敲响了一个警钟。
一声,又一声。
裴牧的声音沙哑:“你不要再装了。”
“你有如此才略,怎么可能看不懂字,清淮却得日日要我念给他听才行,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完全是个没事人,怎么可能……”
“我不想同你争论这些。”
江清淮语气也平静下来,他静静看着裴牧。
裴牧也沉沉望着他。
窗外的风又大了起来,不堪重负的轩窗发出一声声求救的呻吟。
突然间,窗栓断裂,最后一声绝死的声响迸发时,江清淮俯身上前,吻住裴牧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