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晚刚吃完半碗饭,抬眸就见一个盘子移到他面前,上面堆满了鱼肉,但是一根刺都没了。
他忍不住顺着方向看过去,岑聿白正在挑碗里挑第二批鱼肉里的小刺,他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什么机密文件般,无比认真的给他挑刺。
察觉到视线,岑聿白看过去,疏离冷漠的气质一转,仿佛冰川杯春水融化,眉眼含笑的冲他道,“大口吃鱼肉是不是很爽。”
江别晚用力点头,“爽死了!”
然后他也夹了块鱼肉在碗里,认真挑着刺,准备给小白吃。
小白只顾着给他挑鱼肉,自己一口都没吃。
这么好吃的方式不能他一个人爽。
岑爷爷看着他们对话,嘴角忍不住勾起,迟迟落不下去。
等江别晚填满了肚子,嚷嚷着再也塞不下去后,岑聿白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嘴,然后岑爷爷才开口说话。
“看到你找了这么好的孩子,我也放心了。”
岑聿白看了爷爷一眼,“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小时候自己选择学校,毕业后自己选择事业,如今找到今后的爱人,人生大事只有我能为自己决定,有什么问题也是我自己承担,你放不放心都没什么用。”
江别晚一惊,桌面下握着小白的手一紧,小白说的好直白,直白到感觉在怼人。
仿佛看出他心里所想,岑爷爷笑呵呵对他解释道,“聿白就是这个性子,他从小到大都这样,我也早就习惯了,不如说,他这样才最好。”
江别晚不明所以,然后就看岑爷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聿白爸妈在他小时候就分开了,那时候我非常忙,挤不出时间来陪伴聿白,只有数不清的家庭教师来教导他,家里有什么事也都是他一个人做决定,
等我工作告一段落,才发现聿白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小大人,非常省心,他会利落的照料自己,也会在我生病时照看我,在他中学毕业后,我想送他去丰洲进修,但他不同意,他说爷爷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我当时很惊讶,
他都没有成年,怎么会这么想,那时候我醒悟了,他那么省心,都是我的失职,也是他父母的失职……”
“我不觉得有哪里不好,我只是比大多数人早一步知道一个人的人生只有他自己能左右而已。”
岑聿白平静的说道。
江别晚瞳孔地震,他就说!小白一定是被欺负了!
小白父母分的早,爹不亲妈不爱的,外界肯定有人说闲话,小白一定是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欺负才被迫早熟起来。
家庭美满出来的小孩谁会觉得自己人生自己做主啊。
他握着小白的手,攥的更紧了。
岑爷爷笑了一下,那滋味不知为何有点苦涩,“确实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心里不好受罢了,这不应该是你那么早就学会的东西。”
圈里的同龄人谁不是背靠家人无法无天,嚣张狂妄,因为他们知道有家人撑腰,一个个像长不大的小孩。
岑聿白背后也有人撑腰,但他不会这么做,他甚至还嫌同龄人幼稚。
他虽然物质从没缺过聿白的,但家人的缺失使他快速的早熟,是他的过错。
“爷爷你也别追忆往昔了,我不觉得小时候苦,也没觉得自己可怜。”
岑聿白一点不觉得小时候被拉着到处参加聚会有哪里好,用来炫耀的工具而已。
“当然你要是替我在小晚面前卖惨的话,那多多益善。”
岑聿白反手覆盖江别晚的手背,轻轻摩挲,提到江别晚时,脸上不由自主的漫开笑意。
江别晚满心的激愤一滞。
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