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声会因为怕别人嫌弃而拒绝说话,但如今这种说不出口,和那种畏惧下的说不出口不太一样。
可能有天他可以没有负担地把所有话都说出来,但现在不行。
他现在连生活都是一团糟,根本没时间静下心来思考那些。
“要努力。”他暗下决心。
抽空去医院进行了复诊,连医生都说他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好多了,询问他怎么忽然一下看开了这么多。
叶秋声不好意思细说,学会像医生一样打比方:“有了特效药。”
医生一下反应过来了:“哦,看来你男同事不只工作能力强,其他方面也挺强。”
叶秋声:“……嗯。”
医生了然:“下回让家属陪你一块来呗,听你念叨两年多了,我都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秋声小声叨叨:“不是家属,不能让他来。”
医生病历本翻了一页,头也不抬地说:“怎么,他不知道你的病情?这可不行啊,最晚结婚之前,得把自己疾病史说清楚,不然你这就是骗婚了。”
“什、什么结婚,医生你想太多了,我们不可能结婚的。”叶秋声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不可能啊,国内结不了,上国外领证去呗。”
“国外领……”
“你上网查啊,一查一大堆攻略。”
医生:“下回来复诊别自己来了,时间方便就让他陪着一块过来吧。”
叶秋声捏了捏手指,良久,几不可查点头:“嗯。”
秦渭是想跟他一块来的,但叶秋声害怕他知道他瞒着的那事,就没同意。
被拒绝,秦渭也没多说什么,只默默把叶秋声手机里接到的消息删除了。
这几天梁景一直在变着法给叶秋声发消息。
起先还是很高高在上地把自己的地址发过来,等着叶秋声过去。
消息全石沉大海。
以前只需要一个地址,叶秋声就会赶过去。
他出身于关系界限不是那么分明的乡村,乡里乡亲都是这么互相帮衬着,他有样学样,不觉得自己有付出什么,在这之中自己吃了什么亏。对他来说,他一起长大的朋友需要他,还有什么事能比这重要?他当然要去,理所当然,就该这么做。
也就不懂对另一些人来说,随时随地愿意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无论多晚,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人风雨无阻地赶过来,而不是找借口推三阻四,或者干脆装作没看见,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因为稀少,所以让人难以理解,忍不住心生揣测,想帮他做的事找点理由。
他对人这么好,肯定得图点什么,不然他凭什么?就凭他人好?凭他热心肠,凭他秉性赤诚?
说出来都会引人发笑。最后找着理由了,他肯定是图人呗。
如今早不是当初了。
叶秋声现在根本不懂这个早说了特别讨厌自己,恨不得自己消失在世界上的人发这些做什么,只当他是群发或者发错了。
这天晚上秦渭有应酬,叶秋声下班早,就备了药,带了自己煮的解酒汤,打算等会去接秦渭。
临出门前,他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这次不一样,发消息的人不是梁景,是萧启瑜。因为萧佳语发了话,萧启瑜这才加上了叶秋声。
那是一段视频,视频里,梁景在喝酒,嘴里喃喃叫着叶秋声的名字。
萧启瑜给叶秋声发了条语音:“我们是没辙了,怎么说都说不通,再喝下去人都要喝废了,也就你能管得了他,叶秋声,你来看看他吧,就当我们求你了。”
随后发过来一个地址。
好巧不巧,和叶秋声正准备去的,是一个地方。